瓣层层叠叠，花叶饱满, 顾修抬了手接过来，在鼻尖闻了闻：“香。”
“我儿子说香，我儿子喜欢花，那我要去给你多摘一点。”
曹氏经志的笑嘻嘻离开, 顾从直气的摸了摸被砸的生疼的脑袋：“你母亲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看见我就是骂, 给你就是花。”
顾修指尖转着花，似笑非笑：“不是挺好, 疯了也记得你的罪孽。”
顾从直：“……”
算了，惹不起他躲得起，“我得上衙门去了。”
顾修：“我已经向殿下递了你的辞呈，以后你不必再上朝，在家照顾母亲即可。”
顾从直：“你疯了？”
顾修一个眼刀甩过去：“你不是嫌母亲如今给你丢
，不上朝不出去，正好不用见。”
顾从直额角气的青筋直跳：“你究竟是我儿子还是我仇？”
顾修眼角润着凉意：“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顾从直被这凉凉的眸子盯的心中一凛，这眼有点熟悉，似乎让他成一个摆设的时候也这么瞧过他，气势弱下去，又不甘的低估：“伦理纲常，你可真是一点也没有。”
“我要那个做什么--”
顾修嘴角擒着戏谑的笑，喉咙里滚出冰渣子一样的冷话：“难不成我还要跟你演一出父慈子孝。”
“你配？”
锋锐的视线落在脸上，顾从直一张脸涨的青紫，真是一点为父的尊严也没有。
想到这个顾从直就心梗，想他好歹也是一府国公，风光时也曾执掌一支军队，如今竟然落魄到连在家里的话语权都没有，被儿子指着骂。
可真憋闷！
顾修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父亲若是不甘心，承恩门那边还缺个守门的，儿子也可以活动一下，替您谋了这差事。”
顾从直：“……”
想到这个不孝子还真能
出来这样的事，他立刻通
达理，并且还表现出了一点对曹氏的
，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母亲。”
“就算她这辈子都好不了，我也会照顾好她。”
顾修面上的冰冷褪去，唇边还含着一点温和的笑意，顾从直吁了一
气，心说终于平息了他的怒气，否则这不孝子再从旁的地方收拾他，他可真吃不消。
目光随着顾修起身朝外
走，越过门
，正好沈星语来了。
啧！
总算有能治住这个嚣张的不孝子，顾从直忽然看沈星语很顺眼。
“不必行礼。”
淡金色的晨光在白色的外裳上折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比光晕更和煦的，是他衔在唇边的一点温和笑意，锦锻一般柔软，缎面靴踩过一路福禄砖纹，在她两尺的地方停住道，止住了她要行礼的姿势。
沈星语收回略弯的腿，低低“嗯”一声，抬起眼眸，注意到他眼底的血丝消去，但走路还是很慢，面色苍白的像一捧要化了的雪。
这病弱的支离身子，沈星语脑海蓦的闪过那回她被罪犯刀架在脖颈那夜，他矫健的身形如游龙，又闪过她站在塔上，目睹他一柄银·枪耍的威风凛凛，一枪能穿透三个的胸膛，消灭了废太子。
“你这毒，什么时候才能解？”沈星语问。
顾修：“还要废一些功夫。”
一个习武之，武功便是他的
魂，是寒来暑往，数十年如一
的坚持。
还能恢复就好。
“不能告假休息吗？你这是糟蹋自己的身子。”沈星语温和道。
“有这个打算，等手这件事了了便会告假。”顾修回。
顾修这个，从来最固执，对权势也执着，沈星语哑然他如此好说话，一时呆住。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顾修拳抵在唇边，缓慢朝前走，沈星语很轻松便和他同一个步调，两并肩，光影蹁跹，在地上拓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你那耕地如何了？”他缓声问她。
“今年的苗育的不错，之前的手续办下来了，正在弄移秧苗。”
他同友一样同她聊天，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赏：“我有查过你那花圃和耕地，你能做出这翻成就，很不错。”
“你还乘船去西洋看了很多东西。”
“我很意外。”
被欣赏认可，是一件开心的事，尤其这个还是如此厉害的顾修，这就成就感很让满足，沈星语眉眼弯弯的：“也不是我一个的本事，有我爹娘留下的现成东西加持才能做出来。”
“不必谦虚，”顾修问道：“你是喜欢做这些，还是为了继承你父母的衣钵？”
“我喜欢育花，不过种地也不用我亲自培土，都有匠，我就是负责动动脑子和嘴皮子，经常去地里看看就行，辛苦的还是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