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厂长书记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夏芍没有做声。
牛亮已经重新说回了石科长，“听说他又要结婚了，找的还是个挺漂亮的大姑娘，今年刚十八。你那天跟我打听他，不会他这个新媳
儿你认识吧？”
“如果他没换
，我应该认识。”夏芍没想到这俩动作还挺快。
不过想想她碰到李来娣那次，何云英跟栓子还没开始处对象呢，现在都谈到结婚的事了，也不算太快。就是没想到李来娣才十八，真要去给三个孩子当后妈了。
牛亮听了欲言又止，“你跟那熟吗？”
“不熟。”夏芍实话实说，“怎么了？”
“你要是跟她熟，还是劝劝她吧，石科长那几个孩子挺不好伺候的。而且石科长先
那个媳儿刚死，他就又找了一个，还找了个比自家闺
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
一说媳儿刚死就找新的，夏芍就想起了陈寄北他爸。
石家跟陈寄北的
况还不太一样，陈寄北那时候小，才九岁，石家老大却已经十二了。陈寄北没有兄弟姐妹，石家却有三个孩子，天然就会抱团儿。
而且石科长有两儿一，新媳进门无论生男生，石家都不稀罕了。
这么复杂的家庭，别说年轻大姑娘，寡或者离了婚再嫁，都得掂量掂量。
如果夏芍是李来娣，再有钱都不会选这样的家；如果夏芍是李家父母，也不会让闺嫁这样的家。但想想李来娣那天从家里出来时的景……
这事搞不好还真能成。
夏芍跟牛亮道过谢，看炉盖上烤着的地瓜差不多了，戴着棉线手套拿起来递给牛亮。
正要把另一只手套也递过去，牛亮已经空手接了。烫得在两只手里倒，可还是舍不得放，不多会儿就把地瓜烤得
燥的表皮剥去一小块，露出内里流着汁的红瓤。
牛亮吹着气咬了一
，“这地瓜真好吃，可惜江城这边没什么种。”
“你们要是
吃，明年我让家里多捎点。”夏芍又烤了两个给郭姐和王哥，最后才
到自己。
几围着炉子吃烤地瓜取暖，话题很快又转到酿造车间的柳玉霞做青方的时候盐没放够，又费了一批青方。单位很生气，直接把她辞了，她只能去家属服务队找活了。
听说是跟着服务队去参地刷参，活又苦又累，冬天还很凉。
这显然是上次带闹事让领导记住了，过后工作又没好好，被抓了典型。
接下来几天，面包班茶余饭后最大的八卦全来自于李来娣和石科长。
先是李常顺和田翠芬找上了石科长，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石科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老两哄回去了，没过几天，还传出了两家订婚的消息。
接着石家几个孩子听说要被送走，大闹了一场，石家大丫还带着两个弟弟去她妈坟前哭了一通。
大冷的天，山上雪有膝盖那么高，石科长最小的儿子才四岁，被姐姐背在背上。路上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孩子可怜，说完谁又不带上一句李家不做。
李常顺和田翠芬都气死了，只有李来娣，坚信着石科长一定会把孩子送走，脸上依旧甜蜜。
这事儿还没个结果，酒厂那边有消息传来，借调陈寄北这事儿他们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