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下去,她闭上眼,不再和这颗努力辩解的光球沟通。
她现在只需要等形师将自己丢出去,然后看一看天上落到自己身上的雨和落雨时候的天空,就足够了。
小偶始终都记得在自己意识消散的最后那一刻,隐约感知到了有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那也是她短短的生命中最特殊的感知。
于是她又闭上眼让自己很快陷浅眠状态。
云空彻底傻眼。
它呆呆地看着维持着怪睡姿一动不动的棉棉,又冲向停在不远处始终没有走过来的云锦衣,着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棉棉会说我认错偶了?她不就是棉棉吗?!”
有灵魂绑定为证,云空怎么可能认错?!
可棉棉说睡就睡了,云空完全来不及解释或者求证。
现在,它眼前的云锦衣在短暂的沉默后,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绕过它,脚步轻缓地走到床前。
云空追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看向床上说睡就睡并且能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不曾变化的小朋友。
云锦衣很难形容自己听到儿那些话时心里隐隐的窒息感和揪痛到底该怎么缓解。
她甚至在儿和云空对话的时候,脚步沉重的一步都抬不起来,只能像个胆小鬼一样停在她身后不远处,安静听完所有的对话。
或许当初云空说的没错,随着每一次棉棉不同世界的第一周目记忆的清醒,也会不断加每个世界里棉棉对她的失望和生疏。
好像两者已经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上,云锦衣越来越儿,棉棉却和妈妈越来越陌生。
母两
在这段恢复记忆的过程中,逐渐越走越远。
云锦衣很少会有这么清晰的无力感。
她甚至胆怯于接下来的每一次“见面”。
或许只有不见,才能不被棉棉眼中的失望或陌生或恨意给伤害。
可棉棉的那些失望和恨意……起因都是自己。
云锦衣很清楚自己逃避不掉,只能面对。
可她到底该怎么面对?
就如同这个棉棉,要怎么让她相信和释怀那短暂的一生呢?
被困在偶身体里从生到死的一生,孤独绝望甚至痛苦的一生?
云锦衣甚至不敢想象棉棉在那个旧
偶身体里看到自己叫另外一只
偶棉棉时会有多难过。
但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小小的旧的
偶,被自己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突然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个死气沉沉的空壳时的模样。
她亲自杀死了棉棉,杀了她两次。
儿死在自己怀里,死得那么悄无声息。
云锦衣刚才处于棉棉的背后,她也庆幸自己在儿背后,否则……当
儿睁眼就看到自己时,眼中的失望或者恨意,云锦衣一点都不敢面对。
哪怕昨晚棉棉才缩在她怀里,说她,给她更多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可当拥有这段记忆的棉棉醒过来时……云锦衣还是胆怯了。
否则她不会提前去另外的地方处理工作,她会向对待上一个棉棉那样始终守在床边等小朋友醒过来。
可胆怯驱使着她逃避了这次见面。
然后她听到了棉棉和系统那一番足以将自己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的对话。
小偶从始至终都在强调自己没有名字,在发现系统也或许将她认错时,她便毫不犹豫地陷
了沉睡。
哪怕明知道系统是能够和她沟通的,小偶在陷
沉睡时也毫不犹豫,丝毫没有对系统有所争取和挽留。
这一切无不说明,她对自身的身份已经死心了。
所以就算她以为一切重来,她也不会再奢求形师的注目和关心了。
对于小偶而言,那些自己不小心偷来的东西,她这次都不会再碰了。
云锦衣坐在床边,垂眼看着儿闭目熟睡的模样,克制着心中一阵阵地闷痛,伸手将她的睡姿放正。
她这次没有再借工作而离开。
但小偶似乎也打定主意要等到最后一刻才醒过来。
因此明明睡了一整晚才醒,但这次陷沉睡后,小
偶也还是从早上睡到了
夜。
久到两位老都察觉不对劲,敲门担忧地查看过她的状态,询问
儿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给棉棉做个检查。
云锦衣摇拒绝了,回身后继续守到了半夜。
夜静时,小
偶终于舍得睁开眼睛。
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换了个睡姿。
但她看到了坐在床边闭眼休息的形师。
小偶和以往一样偷偷观察
形师的模样,然后发现在
形师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或许是又熬夜给那个生命偶改装修复身体了吧?
心里划过一个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