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不会传染。
康熙帝也留在慈宁宫侍奉,连续二十余天。每天只在辰时到乾清门听政,事毕即返。为使祖母病好转,康熙帝检阅方书,亲调药饵,昼夜席地而坐,“衣不解带,寝食俱废”。并传谕内阁:“非紧要事,勿得奏闻。”*
十二月十三,青璃趁着太皇太后服药
睡后,拉着康熙帝来到慈宁宫小花园。
康熙帝握住青璃的素手,满眼关切:“皇玛嬷固然重要,但阿璃更重要,阿璃要照顾好自己。慈宁宫还有这么多才呢,阿璃不要事事亲力亲为,让她们来,皇玛嬷被她们伺候惯了。”
青璃本就肌肤白皙,欺霜赛雪,如今脸色竟更加苍白,康熙帝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很不好受。
青璃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我没事,倒是皇上让担心。”
青璃只是力不足,身体乏累,得闲了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初,可康熙帝却是心伤。青璃清楚康熙帝对太皇太后的敬重和孺慕,太皇太后身上几乎寄托了康熙帝对长辈全部的
谊和憧憬。
青璃看着短短半月就明显瘦削不少的康熙帝,心里十分担忧。康熙帝眼底一片青黑、双眸暗淡黑沉、唇色泛白,青璃生怕他因此伤心过度,损耗心肺。
【最难受的就是心里的痛,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
康熙帝把青璃抱在怀里,没忍住流露出几分脆弱:“阿璃别担心,有你陪着朕,朕就绝不会倒下。”
康熙帝并非说大话,青璃的存在确实给了他莫大的勇气,青璃的关心更是驱散了他心间的大半悲痛。而且康熙帝其实早有准备。
康熙帝记得那个时间,《清史稿》上写的明明白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皇玛嬷会逝世。
这也是为什么近两年康熙帝来慈宁宫的次数多了不少,面对太皇太后也更加百依百顺、无微不至。他想趁皇玛嬷在世时多多尽孝,让皇玛嬷开心快活,也免得来自己悔恨遗憾。
二十六年到来后,康熙帝更是三番四次叮咛孙之鼎,时时注意太皇太后的身体。可惜力有尽时,寿命或许真是上天注定,康熙帝知道皇玛嬷这次熬不过去了。
青璃圈住康熙帝瘦坚韧的腰,埋
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玄烨哥哥,阿璃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像十年前姐姐去世时,你陪着我一样。】
【如果我替你伤心了,替你哭了,你会不会就少一些悲痛?】
康熙帝蒙住青璃的双眼点了点,当然会,朕心里的难受已经被阿璃的眼泪浇灭了好些。
“谢谢阿璃,朕好受许多。”
青璃没再说话,乖乖伏在康熙帝的胸前,默默陪伴。帝后二间温
流淌,康熙帝心
的重石也轻了很多。
等青璃和康熙帝回到慈宁宫时,太皇太后也已醒转,看着气回来些许的孙儿欣慰不已,拉着青璃的手连声称赞。
太皇太后虽不再手后辈的感
之事,对青璃也较为满意,可她内心
处是不赞同帝王独宠一
、用
至
的。临了临了,太皇太后突然很庆幸,庆幸玄烨得遇青璃。
太皇太后想,若非有皇后,等自己去了地下,玄烨就真的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了,哪怕身边百花绽放,
虔诚恭敬,可玄烨的心也是孤寂的。
作为祖母,又怎么舍得一手带大、万分满意的亲孙儿这么过完一生呢。
青璃一次彻底看清了太皇太后的眼,太皇太后年老病重,眼自是浑浊不堪,可青璃却觉得清澈透底,里面写满了她的欣慰和喜悦。
太皇太后今谈兴正盛,又提到她三个孝顺的曾孙
,把一切归功于青璃:“多亏了皇后关
,如今这三个孩子看似娇柔实则坚韧,表面温顺其实很有主见,懂事又坚强。哀家对她们很放心,这样的闺
,不管去哪里都能活得很好,甚至可能带来意外之喜。”
青璃知道太皇太后中的意外之喜主要指大公主卓克陀达。
如今卓克陀达十八岁,宜尔哈十六岁,雅尔檀十五岁,三子早已长成,在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眼中,谁
谁浅,一眼就知,更何况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