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岚山第一眼看的反而是陆攸珩,这个差点成为他婿的男
,他起身抬手作揖,不卑不亢地从容道:”“王爷,大世子,你们来了。”
他与镇北王是故,从小看着兄弟两个长大,不自觉带了点长辈的亲近语气,“王爷明
就要启程去恩施?”
陆则琰垂眸随意寻了把椅坐下,揉了揉眼尾,“嗯。”
场面陷寂静,大家或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但都听说过摄政王的脾气不好相与,此时当然是静静站着最好,连先前话最多的几个兵长都乖乖闭上了嘴。
“王爷,我们方才是在商讨如何出兵一事。木锋的心思,老夫在信上就与王爷讲过,王爷此行必然不会受困,但是牛角湾,我们到底帮还是不帮,要怎么帮。”
恩施的老土司王一死,木锋急着党同伐异。牛角湾那如果他们不去,保不住恩施,如果去,就怕最后保不住梁州...实在是难办,木锋是明摆着要利用他们。
如今的形势,是吐蕃要鄂西,木锋要梁州,所以最后他们陷了两难,最坏打算自然是放任吐蕃,毕竟梁州绝不可失。
陆则琰穿得一身色纻丝束腰薄袄,腰线以下的长腿引
注目,明明晃晃地搭在放沙盘的木几上,眼睑半阖,闻言懒声道: “木锋和陈常风联手了,卓将军知晓么。”
“啊?王爷你说什么?”西厂公公一心敛财,谁不晓得?
卓岚山是下意识地问出,实际在话音落的刹那,他脑海里已经将事
捋了一遍,他就说鄂西的
手段何时变得这般迂回,竟然有陈常风横
一脚。王爷的耳目众多,能说出来必定是确认过的。
可按说陈常风掌管西厂,以他这些年的风格,素里就想着四处捞钱,怎么会掺和这等事,看来,此
也不是个省心的主。
陆则琰没给他更多时辰整理思绪,“既然他们敢算计本王,那么鄂西,本王势在必得。”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意气,军师没忍住,愁眉接道:“王爷,卑职知晓铁甲军的骁勇,可数物资真的不够哇,我们几个营加起来,统共五千多个兵...想要鄂西,得先打退吐蕃,而后还得与土司府为敌...”
陆则琰抬掠了他一眼,没有生气,摇摇手指,“五千三百一十八
,其中有一百二十五个残了,本王说得没错罢。”
“这是没错!”
“嗯,那就够了。”
“王爷是说...”卓岚山眉一皱一松,忽然明白了陆则琰的意思,豁然开朗,“以退为进,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场众还听得云里雾里,仿佛在打哑谜,小声开始议论起来。
安静许久未开的陆攸珩抬
,轻声开
:“既然如此,带兵游说楼兰和高黎小国的事
,便由我去办好了。我不良于行,他们能少点惧怕。”
陆攸珩轻声点到即止的提醒,众才反应过来何为‘以退为进’。
吐蕃倾举国兵力大约五万,这次进攻土司府暂时只出了两三成的兵力在牛角湾,但如果牛角湾一,他们眼见着胜利在望,又担心梁州出兵,必然会将剩余七成倾巢而出送来恩施。
而他们守着梁州,明面上会假意出兵,实则绕到吐蕃后方,联手小国趁其不备以主城威胁,换鄂西,当是时,五万的兵力 ,经过恩施恶战也不过剩下五成。渔翁得利的,反而成了他们。
只是。
“若能联手小国,为何不直接将吐蕃一并拿下好了?还换来换去的,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陆攸珩笑了笑,温声道:“许小国几分薄利,同时也须得要他们相信,明殷朝无意侵占他们。”
卓岚山担忧几个粗听不懂,解释了声:“他们乐意明殷朝帮忙打压常年欺负他们的吐蕃,以求掣肘,但若是直接占了吐蕃 ,下一步会是谁?”
“卓将军说的是,唇亡齿寒,这也是为何我同阿琰选的是鄂西。”
“嗯,不错!”
卓岚山满意地看了眼木椅上的陆攸珩,这小年青,看来之前装的普普通通,还是来诓骗他这个老
子的。
陆攸珩拿着长枝条,在沙盘上看似随意地比划,实际圈了牛角湾几个隐蔽处,“我们如今最是不急迫的,等着就好。”
他慢条斯理的嗓音自带温柔款款,不疾不徐地任谁听了都能卸了急躁。
那些个小国要给明殷朝和吐蕃一并上供,但由于吐蕃离得近,时常还会被其抢夺财物,苦它久矣。替他们出气,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眼下明明局势相同,但经过这番分析,竟然意料之外的大好。
“那粮呢?王爷带了三千兵甲是不错,可是没带粮
哇。”
“这事儿由我去想办法...”
...
众散去时,卓岚山喊住了陆攸珩,“大世子留步,老夫有话要讲。”
陆则琰有事要做,便留下侍卫推着椅,陆攸珩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