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版出书原本就没打算多挣银子,有点薄利养的住苏师傅那几个匠就行了。”陈舍微说着觑了王吉一眼,道:“不过那《鸣虫谱》应该是有利可图的。”
“嗯,我问过了,也快了,再过三两就有样书了。”
王吉发觉陈舍微又换了一身秋衣裳,很雅致的淡褚色,绣纹青纹蔓延,衬得他面如冠玉,文雅俊秀。
谈栩然虽心思比别的野,但也不是没有好好对待陈舍微的。
王吉想了想,若是吴燕子婚后也想能如谈栩然一般,里里外外一手抓,其实也不是不好,旁闲话,他不听就是了。
只看陈舍微,他何时理会过?
即便王吉偶觉谈栩然过了些,出言点了几句,他只道:“落后思想要不得,你该好好反省一下。”
王吉被他说得发懵,他本纯良,最要紧是见透世
,并不固执己见。
陈舍微其实根本没同王吉细说过什么男平等的大道理,这种大道理若是
挂在嘴上,简直就是悬浮于世的疯言疯语。
王吉与陈舍微相处甚久,难得是他言行如一,待妻的确尊重
护,长此以往,渐渐也带王吉往一处想了。
至于甘力么,他出身乡野,每每忆起小时候的事,无非就是他被他爹打,他娘被他爹打,他和他娘一起被他爹打。
那年,他用刀剁掉了他爹的脑袋,恍惚间听见他娘的魂灵在烂的房梁上大笑。
正因为犯了这桩事,虽是死了个癞皮闲汉无在意,但未免万一,甘力还是带着甘嫂离了家乡,流落到泉溪镇上。
甘力骨子里的力其实同他爹很相似,只是在杀猪和杀
这件事上有了宣泄
,同时又被他对父亲的恨意牢牢禁锢。
也许出于对娘亲的愧疚,又或是子的柔软无害令他松弛。
甘力对子的态度极为呵护,简直像对一朵易落的花一样轻拿轻放。
虽说这是因其视子为弱者的缘故,并非出自平等的尊重,但总比那些蔑视□□,又或横加桎梏的做派要好得多。
陈舍微能与这两处成真正的兄弟,其实也脱不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