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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
也出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把手。
牲
棚早就修葺过了，厚实的泥墙，新压的屋顶，屋里又燃着炭盆，烘得那
血腥羊水味愈重，暖和的那给驴接生的老周都打赤膊了，满是汗。
毕竟是夜里，
手短，见裘老来帮忙，老周也不客气，就叫他去灶上煮一锅稠米汤，以备母驴产后无力虚脱了。
棚屋一间房改了大灶，灶上三锅，两大的是给做食料、豆料的，一小的是方便守夜想吃喝点热乎的，正经饭食都是老宅外院厨房里端来的。
不过冬
端来端去冷得快，又怕他们有个肚饿，院门又锁了，所以给他们拿了好些米粿，暖在灶上，方便吃。
裘老搅着米汤，掀开手边的蒸笼，就见里糖粿、菜粿、白粿俱全，边上还摆着两小坛系着红绸的酒，这平里可没有，约莫是今陈舍微在这住，所以特意嘱咐的。
裘老笑了笑，心道，‘傻小子，辛辛苦苦挣了点家业，就这么舍得。’
母驴不像牛马那样会给驹舔舐黏
，所以小驴骡娩出来后，得用软布擦拭。
这小骡个大，差点下不来，老周像是拔了一场滑不溜手的河，累够呛，洗了洗手，坐在那一连吃了三四个菜粿才缓过来。
裘老搂着那小骡在怀里，掌心感受到幼驹呼吸时明显的起伏，忽然想起小孙
刚出生的时候，远没这小骡健壮，他屏气贴过去，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拂在脸上，才觉得安心。
也是贱，冬夜寒船刺骨冷，他直打哆嗦，倒没想起这些往事。可这有吃有喝又暖和，冰也融成泪了，止不住的哭。
老周也是苦命，一家子就剩他一个，这才出来卖身挣银，混过一算一，见裘老搂着骡子哭起来，也不用多问，递过去一坛子酒，道：“喝吧。”
因为要给初生的幼驹保暖，所以牲棚里这一夜都明亮而温暖。
等到天亮了，外热闹起来的时候，小骡子走步就已经很稳当了，好的，俏皮的滴答着蹄子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