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蒸笼,陈舍微虽不至于满身大汗,但身上也是汗津津的,见有客,周到又得体的退了一步,免得身上汗气熏
。
周氏比陈舍微、谈栩然都大一,倒没那么避嫌,仔仔细细的看了陈舍微一样,笑着行礼。
‘实在相配,璧一对。’
陈舍微乐意见到谈栩然的相越来越多,步伐轻快的回了院里,浑身黏黏的不舒服,他得冲个凉。
青松院里露天摆了两架三折的屏风供他冲凉,倒下去的水还能顺便祛除院子里残存的暑热。
屏风合页的缝隙里,隐约又清晰的闪过一些旖旎画面,未见全貌,却更加的引联想。
冲凉是很快的,陈舍微擦着被润湿的发出来,就见摇椅上空空如也,再一抬,发觉谈栩然竟去了二楼,正倚在栏杆上笑看他。
‘!那岂不是被看光了?’陈舍微大为窘迫,就听谈栩然道:“年节里养出来的都没了,夫君身上瞧着又单薄了些。”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从谈栩然倚着的地方望下去,简直是一览无遗最好的注解。
腹肌忙得只剩下浅薄的一点线条,觉得自己不够诱惑的陈舍微捂脸哀嚎了一阵,就听谈栩然道:“可有几得闲?”
“没,明儿还要去左千户所巡田。”陈舍微觑了谈栩然一眼,担心她会介意自己没时间陪他。
去完左千户所还有右千户所,好些事项等着他办呢。
“杜指挥使许诺的大马车可完工了?”谈栩然却道。
“嗯。”陈舍微笑道:“比寻常马车大两倍,子稳当得很。”
马车四边窄座变宽榻,可以补眠休整,中间还能摆得下方桌,带上书吏在路上来回奔波的时候,方便吃喝议事。
谈栩然轻一颔首,道:“我制了些松塔香,多添了薄荷和龙脑,你在路上奔波,车厢憋闷,记得燃一枚。”
陈舍微含笑看着她没说话,半晌凑了过来,索要一个吻。
落西沉之后晚风习习,青松院里支起了小方桌。
原本陈昭远今要来家中用膳的,可左等右等都没来。
“陈舍嗔前些子就回来了,是不是被喊回自家吃饭了?又或者被先生留堂了?”陈舍微猜测着,看向谈栩然。
昨谈栩然和蔡卓尔在曲竹韵家中碰了一面,蔡卓尔瞧着
还可以,只是有些心烦意
,说陈舍嗔不断叫嚷着说她失心疯,要抓她去祖宅,跪在列祖列宗前
忏悔过错。
会咬的狗不叫,蔡卓尔没有理会,倒是曲竹韵替她担心,说若陈舍嗔真有此举,要蔡卓尔赶紧知会一声。
她会带去解救她。
蔡卓尔被陈舍嗔大肆辱骂都没有哭,被这一句话却震出了泪水。
谈栩然正回忆着那三
坐在一块,详议了陈舍嗔如果发疯,要如何应对的事
,就听陈绛
吻俏皮的说:“是阿远哥哥诶,又不是阿凌。怎么可能是留堂啊。”
谈栩然轻笑出声,道:“阿凌也只是字丑被留过几回,你可不要总提。”
“我只是偷偷讲。”陈绛道:“阿凌又不做文章,够用就行。”
第5章 暗巷的威胁和码的瘿木
与杜忧几有约的高凌骑着马儿走在去往泉州书院的路上, 马蹄声清脆闲适,‘嘚嘚哒哒’的响在街巷上。
这条街是主街的分支, 主要是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以及书肆, 文墨气重,也清静些。
高凌掏出一个布包,展开就见是一把用糖水煮过的莲子, 圆白一粒,顶上如鸟喙的一点微褐, 如此完整饱满, 却又仔细去掉了莲心, 软绵而清甜。
‘也不知阿绛是怎么做的?’高凌想着,随意搁在马镫上的灰麻鞋无意识的轻轻摆动着。
这是从陈绛身上染到的习惯,一尝到好吃的东西, 就会不由自主的晃脚。
冬天续了棉花的皮靴,春扎实的千层底布鞋, 还有现在脚上这双苎麻
鞋, 从温暖扎实到透气凉爽, 高凌觉得自己都要被宠坏了。
原本想着少吃些,但今去吃的那家鱼肚是现杀现做的, 从书院拐过也不少路。
他实在有些饿了, 马鞍袋里还有陈舍微做的酥卷、麻辣脆豆片、黄油
棍、坚果蛋卷、孜然烟熏牛
和香蕉面包。
打算等下同他们几个碰面了,再拿出来一起吃,用陈舍微的话来说, ‘玩去啊?那拿些去,同小孩们一道吃。’
高凌某些时候急不可耐的要做大, 但有些时候, 又想永远做小孩。
他心不错的闲闲驭着马儿, 眼角余光瞥见一辆眼熟的马车,掀了车帘露出半张面孔的陈昭远
很是不安,车厢侧边站着个大汉,车前
还有两个。
这架势,堵呢。
高凌一拽缰绳,黑马信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明儿学堂休沐,你不回家,在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