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看见了！”
这跟没说一样，安东尼逆着
流往前跑去，一路上拉起两个被推倒的，终于看见了那个“魔鬼”。
那是个
，身前守着一个装野果的篮子——早春时分，只有一些经冬又逃过鸟嘴的果子会留在灌木丛的
处，想要采到需要花很多时间和力气，还要走很远的路，大概只有实在找不到活儿的才会踩着刚刚融化的烂泥去野外搜索。
这个原本应该是用
巾裹住了脑袋的，但现在巾已经被扯开，露出的额上并没有角，只是一双耳朵变得尖尖的，乍一看像是长出了角一样。
她脸上已经被打青了一块，却紧紧护着自己的篮子，仿佛那个比她自己还重要。有两个男正在对她拳打脚踢，还有躲在稍远的地方，喊着“烧死她！”
“都住手！”安东尼眼看一路上都有因为拥挤而受伤的，眉不禁紧紧皱了起来。
他的官袍起到了作用，两个男都停了手，激动地喊道：“官大，您来得正好，这个魔鬼居然还跑出来卖她的魔药，快烧死她！”魔鬼必须要用火焰才能净化，但是他们家里可拿不出那么多木柴，还是要让教会来呀。
“什么魔药？”安东尼皱眉看着篮子，“这不都是野果吗？”而且还是常见的山楂和一种带斑点的果子，后者他在长云领见过，王管它叫什么猕猴桃，是拿来做成果酱卖给海员们的，怎么可能是魔药。
“魔鬼拿出来的，肯定是魔药啊！”一个男理直气壮地说，“她一定是把魔药变成了野果的模样。官大，这些
子我们街上总有痛，就是吃了她卖的野果——肯定是她下了诅咒！”
“我不是——”抱紧篮子，声嘶力竭地喊，“我不是魔鬼！这些果子都是我从野外采来的，不是魔药！我儿，我儿生病了，她也痛，需要圣水！我只是想卖点钱去买圣水，我不是魔鬼！”
安东尼拦住还想打她的男：“带我去看看你儿。还有，这条街上有多少痛？你们去统计一下。”这可别是王说过的传染病，当时她怎么讲的来着？什么样的传染病会导致痛？该死，一时怎么也想不出来了。
有一名官在，即使众都想立刻把“魔鬼”送上火刑架，但也不敢违背安东尼的意思，只能看着爬起来，踉跄地把安东尼带去了自己家里。
她并不住在这条街上，而是在两条街外的贫民区边缘。这里住的都是圣城最底层的，一座座矮小的屋子几乎就是几片木拼凑起来，再抹上一层泥
而已。还没走进去，安东尼就闻到了一
子臭味，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很多生病……”畏缩地替自己辩解着，“我真的不是魔鬼，我的耳朵一直就长这样……”所以她无论冬夏总是用巾紧紧裹住，只是今天太着急了没有把巾裹好，被给蹭了下来，露出了耳朵。
安东尼这一路上也仔细观察过了，的耳朵虽然比正常尖长一些，但既没有长毛也没有带鳞，还是类的耳朵。至于有说她长角，多半是慌
中以讹传讹罢了。只是，一对耳朵，就能把吓到这种程度，甚至还险些闹出踩踏事件，未免也太敏感了些吧？
“有，有魔鬼的……”小声地说，“今年总听说有堕落成了魔鬼，所以大家都害怕……”她也是因为这个，才特意地藏起自己的耳朵，以前她也没有这么警觉的，毕竟在贫民区，大家都忙着考虑怎么挣饭吃，没谁会仔细打量别。
“今年？”安东尼有些诧异，“今年圣城出了很多堕落事件？”难怪这些反应这么大。
“是的。”虽然挨了打，却并没有多少怨恨，“教堂烧掉了十几个。听说有个堕落之后跟疯了一样喊叫，还咬了他的邻居，之后他的邻居也死了——大家都被吓坏了，现在看到长得……就怕是魔鬼。”
安东尼皱皱眉——堕落之后咬了邻居，之后邻居也死了，这怎么听起来不像是魔化呢？他在长云领可是见过魔化者的，比如说海因里希，再比如说汉克，实在不行还有他自己啊，没见有谁一魔化就咬的，真要是这样，王还敢把海因里希留在身边？哦不，现在他们甚至已经结婚了，王难道会选一条疯狗吗？
呃，别说，王确实是讲过疯狗病的，该不会那个所谓的堕落者，其实是得了病吧？
安东尼一边想，一边低弯腰地钻进了那低矮的屋子。这屋子其实还算不错，因为是泥砖垒的，比
木板拼起来的还是要挡风耐寒一些，就是需要小心防雨。但因为没有窗户，只在墙壁上留了几个拳大小的
眼，所以光线十分
暗。
不过这对安东尼来说不算什么，他低看向蜷在布堆里的小孩，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身上的红色皮疹！
几个小时之后，还没来得及去统计数据的阿方索，又见到了安东尼：“贫民区有了传染病？”
“是的！”安东尼把贫民区转了个遍，“很多孩子都染上了，是猩红热！”典型的猩红色皮疹，和扁桃体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