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了颗花生给盛夏补充蛋白质,心中明了,这一个个哪里是为了,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害怕。
没有一个尊重自己的意见。
“可是,不是说了要火葬好吗?”
方橙抬看去,没想到,方梨居然会出声。
二妹今年二十一岁,印象中,刚到方家时,她是个利索子,但这些年一直被马英念叨,才变得顺从许多。
当初两家刚重组,有时候原身一个躲着哭,都是方梨拿着吃的去找她,有时候是一个番薯,有时候是一个苹果。
方橙心里,还是很记着她的好的。
谁知方梨这一句,立刻被几个叔叔和姑姑呵斥,“不懂不要说,一个外
懂什么。”
确切来说,方梨确实和方家没有血缘关系。
马英瞪了方梨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方橙看到方梨默默低下了。
第章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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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方利军也不同意,“咱妈这辈子多苦啊,去了天上,咱们一定得让她体体面面,让她享享福!”
“可不是嘛。”大姑方文芳一脸悲伤地说,“咱爸去的时候咱没条件,就随随便便抬去埋在山上,现在咱们有条件了,可得让妈漂漂亮亮地去见爸。”
在场的弟弟妹妹都一脸悲怆,二叔方利国说,“对,别有的,咱妈也该有!”
几个叽叽喳喳说着,小姑方文惠孤立无援,碰了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文娴,“二姐,你倒是说两句啊。”
方文娴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才说,“要不就听大哥的吧,他是儿子,又是长子,长兄为父,咱们从小大姐看着大,他和大姐说的作数。”
方文惠白了一眼,早知道不问了,这个二姐就是个墙,一点主意都没有,靠不住,还不如侄
儿。
方橙从到尾没说一句话,和盛长沣一起在后面乖乖当孝孙
,孝孙
婿。
但她明白原身偏向,便开
道,“
生前自己都
代了身后事,你们不听她的,反而土葬,怕爷爷,就不怕
来算账吗?”
既然他们嘴里一个劲念叨怕亲爸怪罪,那她也不怕再吓吓他们。
众惊愕地看向方橙,没想到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没想到她会在灵堂前说这些。
包括旁边的盛长沣,脸上没什么异样,但心里也惊。
“说什么呢,怪吓的。”瑞城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寒凉之意,方家旺看着灵堂里的帘幛,在凉风中,有
森森的感觉,无意识地缩缩脖子。
“我们这是为了妈好,你个小丫懂什么?”大姑方文芳呵斥方橙道。
方利民也瞪了方橙一眼,马英见状,在他旁边说,“她准是伤心糊涂了,老你别生气。”
然后看向方橙,“这么多叔伯在这里,不到你
嘴。”
方橙气不打一处来,要掏她的钱袋子,却不允许她发表意见?
拉磨的驴都不是这么用的。
正要说话,主持先生来了。
司礼的丧葬主持,在白事上很受尊敬,几乎是百事通的存在,迷信的都认为他能通灵。
从去世那天,上门开始,事无巨细都是他指导。
主持先生先去香案前上了香,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念一串什么,然后才起身过来。
三叔方利军立刻上前递了根烟给他,主持先生年纪不小了,约莫有六七十岁,穿着一身褂子,戴着个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贼亮,笑眯眯接过那根烟。
在白事上,主持先生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只要他来,主家就会给他备着一盘烟,抽都抽不完。
走近时,眯着眼缝看了方橙一眼,然后叨叨道,“是个大肚婆。”
马英满脸震惊,“老先生怎么知道?”亲戚里许多都还不知道呢。
方利军在一旁道,“老先生看这些特别准,准是看见了,娃娃都是有灵的。”
主持先生摇摆尾的,念着,“天机不可泄露。”
方橙听了,在心里冷笑一声,个坑爹老棍,还装弄鬼。
前几去世,前身哭晕过去,那时老棍也在场。
虽说原身知道怀孕,是回去去了趟卫生站的缘故。
但是那方梨和方家旺送她回去,她怀孕又不是秘密,老棍约莫是从谁嘴里听到的,倒是很会现学现卖。
方橙皮笑不笑,右手抬起来摸摸额
,挡住半张脸,偏
看向盛长沣,用嘴型说:装蒜。
盛长沣扯扯嘴角。
却在这时,那个老棍又掐指在说,“大肚婆不适合来这种气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