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走了没有一段路,顾菀便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适才喝下的桃源浆落在腹中,纵然甘美,也是微凉的。
为了压住那几分凉意,也为了冲淡那酒中可能存在的东西,顾菀一气儿喝了两盏热茶,将腹中暖成温温的。
此刻那子暖意,却像被浇上了一壶烈酒,蔓生出一点炽热。
像冬取暖的炭盆里,跳跃着蹦出来的火星籽,落在棉毯上,顷刻就燃起腾腾烈火。
从顾菀的腰腹处开始蔓延,火一般的灼烫,迅速席卷到顾菀的胸腔。
最后再向着四肢心尖缓缓流动。
要一点点,将顾菀从内而外的燃烧。
顾菀眼皮轻跳,在这一刹那明白了,这酒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
她来不及唾骂老亲王蓝氏一等,先将那银簪拔下,握在手中。
锋利的簪抵住顾菀的掌心,隐隐带出几分刺痛。
那热流也微微停顿了一下。
顾菀咬牙,纤秀的指尖触到簪子,将它一点点推进掌中里。
刺痛也转化为的锥痛。
却是如今能唯一保持清醒的最好办法。
所幸,永福公主并没有将厕房建造得离天宫小筑很远。
只是为了美观,位置较隐蔽,被遮掩在重重叠叠的密灌木中。
丫鬟带到后,就回身行礼:“这位小姐,已经到了,可要婢在这儿等您?”
她抬起,却不由得怔愣在原地。
厕房前是有两盏落地高灯的,偏白的灯烛还晕着凤涎香的淡香。
亮眼却朦胧的烛光下,完完整整照出了一张美面,美得不像凡
。
许是走累了,美面上漾着桃花一样的
色,连瓷玉般的颈脖都攀上淡淡的
,变得像水蜜桃一般柔软。
纵然面色娇媚,那双明眸却闪着泛冷的光,与将露未露的殷红妖痣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是妩媚动的妖
,也是心怀冷冽的权者。
给予丫鬟极强烈的、美的冲突。
亦足以让每个过目者迷醉。
顾菀长长地吸一
气,努力压平自己的声音:“不必,我记得回去的路,你先回去吧,多谢带路了。”
只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方才那热流卷土重来。
不过片刻的压制,就足以让其恢复气力,气势汹汹地压过顾菀的四肢百骸。
似一池温热滚烫的温泉水,挟带着暖湿的水雾扑面而来,虚虚实实地将顾菀整个笼住。
眼前丫鬟离去的身影变得模糊,耳边拂过的清风也夹上窃窃私语。
稍稍喘气一下,热流就更加活跃,牢牢裹挟住顾菀,要将她的四肢一点一点融化掉。
光掌心的疼痛,已经不足以应对这愈来愈浓烈的药效。
顾菀强撑着,冲进厕房,将手按进盛满浮冰的浣手盆中。
这药效强劲,催吐已然来不及了。
她要借着寒凉的冰块,维持短暂的智,抓紧时间往靖北王妃被扶走歇息的地方——她方才悄悄地记下了,是在园子的西北方位。
浮冰极凉,乍然接触,让顾菀心一震。
被簪刺伤
亦涌进冰水,清醒伴着寒意而来。
顾菀择了一块冰握在手中,又想选一块含在中。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虚浮油腻的声音:“许久未见,顾二小姐。”
顾菀身形一僵,将正挑选冰块的手放下,转而握紧了银簪。
不过一个转身,方才听声音还相距颇远的老亲王,已然站在身后。
四下无,老亲王的目光比上回还要肆无忌惮,毫不客气地透露出自己的邪念与
.欲。
“顾二小姐,你比信上显得,要聪明许多。”老亲王眯着一双眼,将面前的美上下打量一通。
光读那些信,他还以为是个纯真的笨蛋美。
不想,竟是能反应过来,那酒里加了点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知晓后,明显比不知晓要刺激有趣。
也不枉费他脚伤还没好,就急慌慌前来赴约。
说罢,他一步一步靠近这让他垂涎三尺的美儿。
那未曾得手,这些
子看着她寄来的信,像抓心挠肺似的。
“老亲王谬赞。”顾菀从中冷冷
出这句话,手上一个使力,那簪子便
刺
掌心,落下一串鲜艳的血珠。
在浅色的衣裙上绽开血花。
得老亲王脚步停顿了一瞬。
他纵然沉迷.色,也在此时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可那又如何?
已经是香、送到嘴边的
,他如何能忍住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