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邀你游一游肃王府,等到了下月,还和你一块儿去骑马好不好?”
张瑛脚上的鹿皮小靴高兴地踏出清脆声响:“好,咱们一言为定!”
转过身去,张瑛俯身,在顾菀耳边小声嘟囔道:“这段时间去骑马箭,我竟然都不是第一名了,肯定要好好练练,将第一名夺回来!”
顾菀瞧着张瑛好胜心被激起来的模样,不由眨眼问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或是公子,竟是将瑛姐姐给比下去了?”
“就是你成亲时,和顾望站在一块儿拦肃王的那个!”张瑛提起时仍是有些愤愤,但不过一瞬,就挽住顾菀的手:“咱们不提他,赶快带着我在王府中看一看!”
顾菀尚未来得及细想,便被张瑛挽住小跑起来。
清风拂过几步之后,顾菀就将张瑛中之
忘却到了脑后。
*
罗贵妃当年盛宠一时,是皇后的不二选。可惜罗家因为通敌叛国之罪除爵流放,罗贵妃更是一朝自缢,惟留谢锦安这一骨血在宫中。
皇上念及旧恩,不光追封皇贵妃,赐予谥号,还下旨将罗贵妃的牌位放在其生前所住的关雎殿中,每不停地香火供奉。
可若说罗贵妃哀荣盛盛,这近二十年中,却不见皇上亲临关雎殿,为罗贵妃上一柱香。
但在今,皇宫上下已然知晓,皇上由肃王作陪,在关雎殿待了一整个下午。
等到天色渐晚,才从关雎殿中出来。
“父皇,前等您的,好似是母后。”谢锦安瞥了一眼在关雎殿门
急慌得团团转的皇后,微微垂眼抬面,在暗红的夕光下露出略苍白的唇色与不同于往
的安静沉默:“您近
要注意身子,方才竟是累睡着了。”
他的话如一阵呵出的气,还未到皇上耳边,就已经消散不见。
所以皇上动都未曾动一下,只有些愣地眼前那一双映晚霞的桃花眸子。
眼底有在安眠中猝然惊醒的迷惘与一点脆弱。
“明年除夕宴散后,你陪着朕再来瞧一瞧你母妃。”皇上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语气是从前未有的柔和:“朕记得,你母妃的生辰是在二月……”
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皇上一边念叨着这话,一边由罗寿搀扶着坐上龙辇,朝着御书房行去。
广阔的大理石宫道上,逶迤着皇后提裙追逐皇帝的背影。
伴着几只低低飞舞的蜻蜓。
小时子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步,垂首听候谢锦安的吩咐。
“殿中的熏香燃尽了,你去将它倒掉罢。”谢锦安稍稍转首,眼中的晚霞掺几分冷色。
又在他指尖触碰到装着秋海棠的荷包时,从冰雪化作春水。
第95章 第九十六章
◎我自然也是想见王爷的◎
俗语说, 蜻蜓低飞要落雨。
小时子不过是亲手去将香炉中的一捧香灰倒掉,就这转瞬的功夫,外已然是落了如烟的秋雨。
谢锦安立于廊檐之下, 伸出骨节分明的一手,静然地沐着雨丝。
俊美昳丽的侧容朦胧在烟雨之中,似一副画。
有谪仙落于凡尘的氛觉。
听见小时子小跑而来的声响,谢锦安微微侧脸瞥去。
方才在皇上面前的苍白默然, 此刻已然溶于这场秋雨之中。
“走罢,天色已快黑透了。”谢锦安小心地拂去荷包上沾染到的雨点,色平静地对小时子吩咐道。
想来阿菀在府中,已经等他许久了。
他也……有些累了。
“殿下放心,才早就派
去宫门前吩咐车夫准备着了。”小时子望了望外
隐约有变大趋势的雨幕, 对谢锦安道:“只是外
雨势渐大, 关雎殿中原有雨伞放在仓库中,容
才去寻一寻。”
“不过一点小雨。”谢锦安却不愿意再耽搁片刻,道完这一句后,就潇洒踏雨中, 步履匆匆地往宫门
们去。
“欸,欸殿下——”小时子不及阻拦,只能伸手望着谢锦安大步离去的背影。他生怕再耽搁片刻,马上就有倾盆大雨披淋下, 就只好硬着
皮,小跑着跟上谢锦安的背影。
秋雨果然是越下越大的。
大到原先还能从容在细雨中飞舞的蜻蜓, 只能凄凄惨惨地扇着沉甸甸的翅膀, 落在小时子路径的低矮灌木丛中。
蜻蜓是花鸟房顺带着养的。
为着让宫中贵们赏心悦目, 所选育的蜻蜓就和鹦鹉翠鸟一样, 有五颜六色的光彩。
即便是落在丛中, 亦亮丽如琉璃映光。
漂亮得让小时子花了眼,在宫门没有抬
看前面。
一撞在谢锦安身上。
小时子未来得及揉一揉酸痛的鼻,就想先出声行礼谢罪。
忽而看到前伸出一截油纸伞的伞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