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摇动、没有片刻的安稳。
锦衣玉食、一生安稳。
若母妃与阿菀的心愿皆是如此,那他,或许要重新思量一样将来的计划。
不必在平衡被打之时站出来,而是一直潜伏着,等到最后一刻,再一举拿下。
如此,便可以做到尽量长久的安稳。
顾菀道完这一句话,亦是沉自己的思量。
她是微微松了一气的——谢锦安对于安稳这件事
,并不强求,不是那等毫无争名之心,一心只想做安享富贵的闲
。
那等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要促着谢锦安争一争大位,就不会成为一个难题了。
心下放松了些,顾菀就长舒一气。
再抬眼时,心就更凝聚了一点,一眼就瞧见了谢锦安唇瓣上的几分涩,甚至出现了一点
裂。
她伸手为谢锦安倒了一杯温水:“嘴都说
了,快喝些水。”
谢锦安则是侧首瞥了一眼热气稀薄的瓷盆,将瓷杯接过,笑道:“与阿菀讲了这么些话,却是有些饿了。”
这句话还未曾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顾菀伸手触了触谢锦安的脸颊,芙蓉面上绽开些许的笑意:“是我大意了,忘记你到宴席一半就醉了,想来是酒喝得多,饭菜用得少。”
“若往后总有敬酒,你便说皇祖母嘱咐过,要少喝酒,不能违抗皇祖母之命。”她生怕下一回有那等借着敬酒之名刻意灌酒的
,眉尖蹙起一点担忧,不放心地嘱咐谢锦安。
等到谢锦安应下之后,她才起身:“你这回儿酒还没全醒,想来用多了胃里会腻腻的难受——我亲自去御膳房一趟,为你取一些好克化的膳食。”
“好,阿菀去罢。”谢锦安指了指刚刚看着的瓷盆,主动道:“我现在有力气了不少,等会儿自己去洗一把脸,擦一擦酒气。”
顾菀朝着谢锦安颔首一笑,转身出了凌霄居的正屋。
夜色渐,原先悬月高挂的夜空,不知何时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
云,将皎洁的月色遮掩住,反倒是洒下一片暗暗的
光。
秋风吹起,琥珀和小时子守在门有些瑟瑟发抖。
“快去库房里取些厚实的衣物来,仔细别冻着。”顾菀仔细叮嘱了这一句,再抬首时,便望着清思殿的方向。
竟然……仍是灯火不息。
却是寂然安静的。
从清思殿方向吹来的风,未曾夹带一分一毫的歌舞热闹之声。
“王妃,宫门已经落钥了,重阳宴仍是未曾散场,连烟花也未曾燃放。”琥珀挥手让小时子去取御寒的衣物,自己咬住牙关,止着那一点儿寒意,对着顾菀小声汇报道:“根据婢方才的观察,在宫道上行走的宫
们,一下子就变少了许多,巡逻的侍卫们
数也少了些。”
“自然,或许也有凌霄居有些偏僻的缘故。”
“咱们的也未曾过来传达过只字片语,应当是有所消息,只是宫中一下子管束森严起来,不能冒着风险前来。”
顾菀色微凝:“我现在要去御膳房一趟。”
琥珀瞧了瞧身后亮着光的正屋,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对顾菀道:“王妃放心,虽宫中有要事发生,但主要的主子们,仍是在清思殿中。”
“婢方才问过了候着的大力太监们,都是被用久了的老手,是寿康宫李公公亲自点派的。从
少些的小路走,既不会冲撞旁
,也不容易被
盯上。”
闻言,顾菀这才放心地点点,坐上轿辇,一路往御膳房行去。
琥珀简单理了理怀中可打点用的碎银碎金,亦步亦趋地跟上。
轿辇不过才行进十米的距离,一道暗色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落凌霄居的正屋之内。
谢锦安正捧了一把温温凉的清水扑到脸上,简单醒了个。
一句低低的“主子”落在耳边。
“没被王妃发现罢?”谢锦安不自觉地拧起眉,语气中有些忧心。
惊羽默然了一瞬:自定亲后,主子就吩咐了他,被旁发现不是大事
,没被王妃发现、不吓着王妃才是重中之重。故而这些时
,他已然少在主子面前露面,除非重大事宜,否则皆是靠小时子来传递消息。
从前他来汇报任务信息,主子也从不说些与任务无关的话。可从遇见王妃之后,主子就一点一点地变了。
可见……主子是真喜欢王妃。
心转过这些心思,惊羽瞥见谢锦安稍淡的色,瞬间收起心,拱手回道:“主子放心,属下是瞧着王妃娘娘远去,这才进来。”
“叶世子让属下传消息给主子——清思殿中,一切如主子所想,万事顺利,皇上龙颜震怒,将涉事的一众官员全都扣押,并急令刑部诸官连夜用刑审问。”
“为着防止通风报信、销毁证据,皇上扣押下宴席上所有,并派宫中侍卫搜寻负责本次春闱事务的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