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发问,司马邳道:“随我出去一趟。”
福宝立刻叫备车, 因天色暗了,便多带了几个侍卫,一行
离开台城, 直奔旧邸。
王穆之早早就睡下了, 被婢唤醒时还有几分怔忪, 听说陛下已到府中, 她脸色微变,起身洗了把脸,梳
挽发,又换了身宽松衣裳,走出卧房。
司马邳坐在小厅里,几个婢宫
服侍着,其中以棠儿最是殷勤,端了热茶和点心过来,
上簪宝石钗,涂脂抹
,屈身时有意展露身段,偷瞥一眼见司马邳并为未注意,心下不由失望,婉声道:“陛下尝尝这个,全是婢亲手做的,娘娘都说好吃。”
司马邳伸手拿茗碗,棠儿会错意,将糕点主动递到司马邳手中,有意无意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司马邳啪地反手一甩,喝道:“退下。”
王穆之全瞧了个正着,对棠儿的心思了如指掌,阮氏被彻底厌恶,新帝还未封赏后宫,这些个绮年玉貌的婢个个心思浮动。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随后很快又消失,带着一丝笑走了出去。
“陛下。”王穆之行了一礼。
看着她难以遮掩滚圆粗壮的腰身,司马邳色稍缓,摆手让她坐下。
两寒暄两句,王穆之问:“陛下夜行至此,可有什么要事”
司马邳稍作沉吟,道:“听说你给卫玉度指了一门婚事”
王穆之微眯了眼,眉眼间转为冷凝,笑道:“陛下好灵通的消息,前才说的事,怎么就传到陛下这里了。”
司马邳道:“卫玉度年纪尚小,行事不周,需再好好历练,卫家虽有清名,家势却一般,暂且不必为他考虑婚事。”
王穆之道:“男子立业与成婚并不相误,多少士族子弟都是成婚后才开始沉稳懂事。”
司马邳露出一丝不耐道:“过些子再说。”
王穆之看着他,若有所思。她这位丈夫,夜里赶至,全为了一桩事,就是阻止卫琮的婚事。她心一阵阵泛冷,面上却依旧笑着:“叫别
听了,还以为卫郎君招了陛下厌恶。”
司马邳并不否认。
“不知阮氏犯了什么错,陛下竟叫行了重刑,手全废了,
啼哭却发不出声,实在可怜。”
司马邳脸色骤然转,冷声道:“此事你不用理,朕自有安排。”
王穆之皱眉,后院尽在她的掌控,后宫中同样如此,她不喜例外,屏退婢仆,然后问道:“莫非阮氏之事与卫郎君有关”
司马邳睨向她:“与他有什么相,阮氏已成庶
,不会
宫,你毋需不依不饶。”
听出他维护之意,王穆之色冷淡下来,“陛下待这位卫郎君着实不同,便是宠过的姬妾都大有不如。”
司马邳拉长脸,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王穆之扶着腰慢吞吞换了个姿势,这才又道:“说来也是巧,为了阮氏之事,我肃清后院时发现,原来陛下有一副亲笔画卷曾让阮氏瞧见过,画中子……”
司马邳倏地打断她,面露怒意:“那又如何”
王穆之怔了一下,眸光幽。
司马邳往后靠了靠,道:“我是看上了他,收起那些小心思、此事与你无关。”
王穆之没想到他就这样认了,又听清他语气中淡淡警告之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抚着肚子生了一阵闷气,道:“陛下为个郎君,身边的说罚就罚,我瞧这卫郎君的本事,不让董贤。”
司马邳目光在她肚上稍稍停留,冷冷笑了一下,道:“内院不宁,是你管束不利纵容之故,怎怪到外身上去了,你太原王氏倒是从来都是错不在己身。”
王穆之拧紧眉心:“陛下可别忘了,今能有这般局面,王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我全然一片心都为陛下考虑,不想平白惹出流言蜚语,陛下又何必恶语相向。”
司马邳站起身,道:“国丧之期,王家看中什么官职都来跟朕提,朕不过看中个,就让你不舒服了你的一片心倒是厉害,这些年后院之中一无所出,全是因为没
能在你之前怀有身孕事。朕看中个小郎君你该高兴才是,反正也不会诞下子嗣。”
他顿了顿,回过来,又道:“后宫未定,王家就如此笃定谢,庾,荀,蔡家可都有
郎。”
王穆之嘴唇轻颤,她与司马邳虽称不上和睦,但自从来建康,她怀上身孕,司马邳已许久未曾如这般疾言厉色过,直气得她眼前一黑,捂着额呼吸几下才缓了过来。
司马邳已离去,婢几个守在外面,听见里
似有所争执,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往前凑,赶紧回到里面劝慰王穆之。
王穆之再躺下时却心事重重难以睡,想起好几年前的事来,刚嫁
王府时她对夫妻感
也曾有过奢望,自觉家世样貌才华都堪与司马邳匹配,可随着后院
子不断增加,她也渐渐明白司马邳对门阀世家戒备极
,她出身太原王氏便永远不可能得到司马邳真心。
她原以为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