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严冬的枯枝拔除,再移栽上新的花枝,而后施肥浇水。
她正弄得起劲,老太太身边的田妈妈带着秘秘的来传唤她,还让她仔细梳洗一番。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意凝便没什么不懂的了,自然是知道要去做什么了。
不过她只简单换了身净的衣服,重新盘了个发髻,未戴
面,看上去气质清冷,但倒也
净清爽。
苏老太太的手帕前些年死了丈夫,儿子便带着她回了老家丁忧三年。但等到三年过后,金陵城里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隆顺帝便将他外派去了秦岭。
如今又过了七八年,才得以调任回京。
这一家子姓杨,也是世家大族,乃是弘农华杨氏的嫡系,与谢誉的生母杨氏乃是同一宗族沾亲带故的。
“祖母,安。杨老夫,安。”一进朝晖院苏意凝低着
,款款上前,客气行礼。
“快坐下。”坐在她祖母下手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着年龄比苏老太太稍微年长一些,两鬓斑白但声音却十分硬朗。
“这就是你那位知书识礼的孙?”杨家老太太看了看苏意凝满意地合不拢嘴,“果然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你好福气,有这么乖巧的孙
!”
苏老太太连忙客套了几句。
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会儿,苏意凝坐在一旁陪着,不多时,外间便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说杨家二郎来了。
苏意凝捧着茶水的手一顿,抬朝门
那边虚虚看了一眼,便见到了那
在大相国寺后院替她说话的书生。
苏老太太也将认了出来,一拍腿,爽朗一笑:“哎哟哟,那
竟是二郎,多年不见二郎的样子大变了。”
杨昀点了点,走进门行礼问安,坐到了杨家老夫
的下手,正面对着苏意凝。
两位老夫又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了起来,紧接着苏老太太又将那
在大相国寺的事
翻出来说了说。
苏意凝没接话,一直低着,看着手中的茶水。
“苏二姑娘可喜欢画?”杨昀开问她。
听见他提问自己,苏意凝这才抬起,朝他看了过去。
这一眼,苏意凝便忍不住地在心中感叹,确实是如祖母所说大变样了,幼时的杨慎长得又高又胖,站在她面前似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如今身量还是比寻常要高些,但身形瘦了不少,但不羸弱,只显得
壮。肌肤也不再似幼时一般整
里在外面疯玩晒得黝黑,如今瞧着倒确实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这样的优质儿郎。
这也就是他随父去了秦岭,若是放在金陵城,恐怕早就被家定下了。
哪里得到苏意凝来捡漏呢?
苏老太太对着杨家二郎是一百个满意,待走后,又拉着苏意凝说了好一会儿话。
明里暗里的,都是在问她,这一个成不成。
苏意凝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了一句,随缘。
到了夜里,白里朝晖院这边的事
自然也传到了郑氏的耳朵里。
她拿老太太没办法,也不好直接找苏意凝的麻烦,又气老太太偏心有金婿不想着她的三姑娘,等苏澈一回来,便趴在炕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官,您快救救咱们
儿吧。”
听她这么一嚎,苏澈还以为怎么了,吓得连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便走到了罗汉榻前,问她:“怎么了?威北侯府那边难不成还敢死意韵?反了天了他们!”
郑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眼里只有大姑娘二姑娘,那如儿你就不管了吗?如儿自小体弱又乖巧懂事,在金陵城那也是素有贤名的。都是因为她两个姐姐坏了名声,拖累的她,至今婚配不成!”
“如今眼瞅着,如儿都十八了,再不定家,那边要熬成老姑娘了。”
“这可没法活了!”
她边说边哭,还一个劲地拿往苏澈的胸
上蹭。
“可凝儿都还没定下来,怎么能先定如儿?”苏澈有些为难,他虽然懦弱无能又嫌贫富,但对三个
儿其实也算是尽量一碗水端平了。
“今,弘农杨家的二郎来了,妾身看着就不错。可老太太,都没让如儿见上一见。”
这下子,苏澈皱起了眉。
“是前些子才调任回京的杨家?”他有点不信,追问了一遍。
郑氏掩泪,哼了一声:“可不是嘛?听说他家儿郎仪表堂堂文武双全,至今尚未婚配!”
这么好的儿郎,这么好的家世,而且杨家一直以仁德闻名于天下,与他家结亲,那是多么大的一桩美事啊!
想到这,郑氏忍不住地拍了一把炕桌,恨极了老太太偏心。
苏澈脱下了官服,随手递给了郑氏,眼睛转了转:“若是母亲能替二丫寻来这桩亲事,也是好的,你有什么可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