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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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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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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我娘常年吃药,倒不能怪她。”

“是不好怪她,只是你嫂嫂不好,也是家,许多事你哥哥不好出的,还要她出。譬如早上看戏,你在井前洗脸,家,就不该把袖管子撩起来。你从前在家做事只图便宜,家里没外,不留心也没什么。今天是什么境况?那么多围在那里,又有多少男?袖管子撩起来,给那些瞧见,心里邪念一起,大爷又没了,他们逮着空子欺负你如何是好?”

原来是为这回事,月贞看来是小事,她在家劈柴担水,灶上和面洗碗,都是挽着袖子。

可琴太太不这么看,官贵之家,格外重体面,“我不是怪罪你,月贞,你到了咱们家,不要你做那些琐碎的事,还大喇喇地挽着袖打着赤脚做什么?你瞧见的,只有底下做粗活的婆子才这样子,你尊贵的,这样要给家笑话。家倒不是笑话你,是笑话我们李家。”

说到此节,怕月贞不明白,又打比方,“各处有各处的规矩,就连你们小户家,也不叫姑娘到铺子里上柜台招呼客,也不轻易在生面前露脸,是不是?何况我们这宗家。”

果然,月贞把碗搁下认了个错,“我下回一定留心。”

“嗳,这就对了。”琴太太又往她碗里添了块蒸熏鱼,“乡下多眼杂,你寡家,不要给家挑错讲是非,回传回钱塘,你娘哥哥嫂子都不好做。”

月贞认真点着下颏,一顿饭吃得没滋味。落后吃完饭出来,月贞在廊庑底下等着,琴太太又将珠嫂子叫进屋内,冯妈也招呼着丫进去收拾碗碟。

珠嫂子微微躬着腰,只看见琴太太的半截裙坠在榻围子上,咕噜咕噜漱着,往白瓷痰盂内吐了水,嗓子洗出一威势,“派你伺候贞大,是瞧你媳家,比没经事的丫们懂得多,好时刻提点着她。你倒好,瞧她是小门户里出来的,没使唤过下,不好与你争嘴,你就放着她不管,只顾自己耍乐,是不是啊?”

“就是砍杀了我也不敢看轻了贞大!”珠嫂子偷么将两只吊梢眼朝上一提,探见琴太太板着面孔,两只眼冷冷的摄在茶碗上

慌得她一把跪下,“原是巧大领着大到井那边去,我见巧大跟前跟着,连我也去,怕太太们有话传听,我才没跟了去。”

“寻这种说辞,简直该打。”

话音甫落,冯妈两步上来,“啪啪”掴了珠嫂子两掌,叱道:“有不是就有不是,下回改就是了,怎的推脱这不是?”

琴太太“哼”了声,慢悠悠笑着呷了茶,“我不是容不得错的,只要肯改。话又说回来,不知错怎知改错?你现下明白了?”

珠嫂子忙磕,“明白了。”

“下去吧,大热的天,伺候大回屋睡会午觉。”

这厢退出屋去,月贞立时迎将上来。方才的话她听见了,不敢放声,拉着珠嫂子绕出廊去才敢说话:“我听见太太打你了?”

珠嫂子捂着脸嗔她一眼,“瞧见了吧,你还不留些,打的可是我!我的,你别瞧太太平待你和善,她治家可严着呢。你看芸二何曾敢放肆来着?”

月贞忙赔不是,“我今是热昏了,一时竟没顾上,带累了你。”紧跟着噘嘴抱怨,“为这点小事,何至于呢?不过两条胳膊,有什么稀的,给瞧见就瞧见了,难道他们都是不长胳膊的?”

“哎唷你可别说这种话了,你做姑娘时也在外掀胳膊来着?”

月贞瘪瘪嘴,“那倒是没有。好了,我下回留,保管再不叫你跟着挨打受骂。”

走回房中,路过了疾门前,月贞竟将要留行止的话抛在脑后。待要上前敲门,给珠嫂子一把拽住,拉着她往门里进去,“你上那屋做什么?”

“我瞧瞧鹤年跟着回来没有。”

珠嫂子怄得险些没跳起来,“我的!你可安分些吧,常到个男子汉屋里做什么?他是小叔叔,你是大嫂子,也不说避讳着些!”

“可他是个和尚呀,不要紧的。倘或要紧,也不会叫他跟我住在一处挨着了嚜。”

“你不常往他屋里走动就不要紧,你常走动,给瞧见,不要紧也变了要紧!他是和尚不错,也是个男呀。我就不明白了,又没个正经事,你常去寻他做什么?”

这算问着了月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若为那几顿夜宵,她大可提回屋里来吃。倘或是为别的,不过是那点飘飘渺渺没缘由的窃喜。

她默了阵,把那堵墙盯了须臾,一扭坐到榻上。暗忖珠嫂子这话不错,此刻家不多想,保不齐后也不想。要说行得正坐得端,连她自己也有些心虚。

该夜,月贞便没往那屋里去,了疾也没来请。不知他提了饭回来没有,反正那是静悄悄的,连那只鼓乐似的木鱼也沉默得紧。

大概是木鱼哑然,没了佛庇佑,月贞发了个诡梦。梦里是个雾昏烟暗夜,莺啼得花残月缺,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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