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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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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僧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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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我放着她不管,我也是不成的。都是偏私的。”

了疾给她的天真逗得一笑,“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男娶妻纳妾,无非□□纲常。可这□□纲常后,不知累了多少的眼泪前程。为一己私欲毁前程,有违佛礼慈悲。”

噢,绕来绕去,原来是借这段可怖的旧事暗示她。可惜月贞天生反骨,并没能吓退她脑子里绮丽婉转的念想。

她倒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心里的那份“私欲”,便小声地说:“怕什么?只要往后我要是犯了什么错,你也能偏着我就好了。”

了疾在幽昧里剪了剪眼皮,若无其事地勾动了一边嘴角,“大嫂能犯什么错?”

月贞瞥他一眼,相信他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装作不懂。他从不撒谎,却擅长回避。

在长巷的荒烟里,两个像在捉迷藏。

“我能犯什么错呢,七出之条里的大过错,叫我想想都有些什么……”月贞刻意拖着懒靡靡的嗓子,目光有些羞怯又放.地扫在他脸上。

答案不言而喻了,了疾渐渐庄重了色。其实他讲给她听小齐姨娘的事,也是暗里着意要提醒她,她的那些与世违背的念恐怕会给她招来祸灾。

但结果恰得其反,月贞向身后回首望一眼——秋雾凉烟弥漫在弯曲的空街,月光使那一缕缕的烟雾变作一种漂浮的苍凉的白。被踩得油光水滑的石板路两侧,桐油纸糊的幽昧的窗一扇接一扇地黯淡了,同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

恍惚又在尽的老井前看见了小齐姨娘,她披散发,檀含朱,凄丽地向月贞笑了笑。

早些年间,月贞翻到过她爹的一本文昌帝君《戒宝训》,当中有两句她还记得。“孽海茫茫,首恶无非色.欲;尘寰扰扰,易犯唯有.邪。”

她睃过道路两旁冷暗的门窗,忆遍宝训,里面却没记载过,孽海尘寰,原来满是无与苦闷。她也明白了,了疾出家,恐怕是为远离这无苦闷的尘世间,以求自解。

她不知哪里涌起来一傲慢与壮志——她才不要离开,她偏要焚身以火,要烧得热烈。

因此她轻而不屑地笑一下,“我能犯什么错?不过就是喜欢一个活生生的男。”

了疾心里猛地振一下,如同大慈悲寺的晚钟在黄昏敲响,洗净了他一身的杂念。他站定了凝望她,在寥无迹的空巷,目光不禁泄露出一线迷恋。

如银月色里,月贞似乎察觉到他眼里一点变化,待要说些什么,却见街上恍恍惚惚浮来几盏灯笼。

别眼一瞧,是珠嫂子领着几个仆跑来,将月贞狠狠扯一把,“我的姑,你往哪里去了?叫我好找!”

月贞心里怨她来得不是时候,将她剜一眼,“我随便走了走,有什么好急的……”

“芸二惠姑娘她们都回去了,就你还在外野,我能不急嚜!亏得厅上还没散,要是散了,太太问起你,少不得又将我骂一顿!”珠嫂子发完急,向了疾瞅一眼,“鹤二爷,您也不说说她,由得她大夜里在外逛。”

说话间拽着月贞往前走,月贞频频扭,将了疾脉脉望着,眼里满是未平的涟漪,挹动着一缕隐蔽的欢喜。

时转九月,百花皆谢,丧与节后的悲喜余韵里平添凉意,又兼秋雨筑愁。阖家预备着这几动身回钱塘,趁此收拾的功夫,唐姨娘踟蹰再三,走到霜太太屋里来。

自中秋那夜丫领着她儿子虔哥去后,再没将孩子送回来。唐姨娘在屋里疑惑了几,始见霜太太跟前那赵妈来传话:

“乡下夜里凉,虔哥身子又弱,我们太太屋里暖和,太太的意思,暂且把虔哥与母安置在那边屋里,等过几回了钱塘,再送回姨娘跟前。”

孩子是唐姨娘在李家立足之根本,忽然给扣了去,仿如抽了她倚身的梁木,一时惝恍道:“虔哥还小,只怕给太太添麻烦,还是抱回来,我在这屋子点上熏笼,冷不到他的。”

赵妈坐在榻上即刻变了脸色,毫不掩饰其冷淡态度,“虽然我们李家是大家大族,可愈是这样的家,开销愈大。九月天里您就要点熏笼?就是金山银山也得烧空囖。”

唐姨娘睐一睐她浸得发凉的笑,唯唯诺诺地低了去。

她心里只怕虔哥在霜太太屋里吃亏,谁知暗观几,虔哥在那屋里倒好。霜太太使打了个金镶玉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母叫到跟前去过问虔哥的饮食起居。

母回来报:“我也,想着太太是不是故意将虔哥留在那屋里,好用孩子绊住老爷?可我暗里留心听,又不像这么回事。老爷这些子忙着会亲访友,到了那屋里,太太还寻着借躲出去,不在他跟前,两子也没多的话说。”

不论如何,孩子过得不错,唐姨娘总算安了几分心。谁知又过了两,霜太太请她过去坐,竟听见虔哥喊了霜太太“娘”。

孩子的声音清脆又稚,很有穿透力,那一声声的“娘”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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