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月中僧

关灯
护眼
月中僧 第39节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最新网址:ltxsba.me

碍。”

“可是,疼呐。”那音调十分委屈,疼得像是将哭未哭。

了疾不由抬眼看她,在她眼底察觉一丝狡黠意味。然而又怎么样呢?明知她是在撒谎耍花招,也做不到拆穿训斥她。

怪谁呢?怪他自己佛心不定,意志不坚,给了她遐想的余地。

既然管不住她,还是只能管自己。他立起身,接过灯笼,“不要紧,明起来倘或还疼,再请大夫来瞧瞧。先穿上鞋袜,山里冷。”

的确是有些冷,他的不为所动,令月贞腔子里的热一阵萎败。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她?她又再怀疑了。也或许,是她还不够美,手段太拙劣,不足以撼动他的心。但这番举动,的确是她一切的廉耻与勇气了。

她一点点穿上鞋袜,如同一点点在眼下脱去衣裳,满是不甘与屈辱。

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到屋前的小路上,月贞转了道,倏然回身叫住了循上而去的了疾,“李鹤年!”

了疾在石阶上回首,隔着吊梢的松竹,望见她眼里的怨懑忽起忽落,随之倏起倏落的,还有一点眼里的萤火。

他的心也同时在沉浮着,只恐她那点莫名的愫落下去,又恐落不下去。左右为难,腹背受敌。

她接下来却是无话可说。两无声相望,思绪起伏。

听见“吱呀”一声,珠嫂子开门出来,“我的姑,怎么坐了这么久?还当你要睡在巧大屋里呢。”

正好,什么也不必说了。月贞跟着她踅进屋去。

芳妈也在榻坐着,打着哈欠抱怨,“怎么在那坐了这样久?我的,出门了也要省事,就跟放飞的鸟似的,只顾着玩。明太太们到,早起还要到大慈悲寺那查检他们住的屋子呢,还不早些睡?”

月贞没听见似的,自往卧房里睡了。

这一夜翻来覆去地想,拿到那两丸药又该如何?难道真给了疾使用?那可就真成个“.”了,给知道,不单脸面难保,恐怕命也难保。

况且了疾又会怎样看待她?他方才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没戳,业已给她保全脸面了。

翻过身,却听见鸦啼空谷,对着窗外一弯月。这里月冷夜清。何止是这里,只怕余生都是如此。阖家明天一到,又要热闹起来,但都自说自的话。琴太太暗打她的算盘,霜太太强撑她的颜面,就连惠歌那半大的小姐也在心里筹谋她的婚事,芸娘缁宣更不必说。

热闹不过是利与益在平和底下的锋,恨与怨在虚伪里的碰撞,其实各的灵魂锁在各的腔子里,锁得牢牢的。她想到自己也要慢慢地被封锁起来,在彻底麻木之前,只有了疾能给她一点热切与苦痛。

不觉泪湿冷枕,月贞抬手搽一搽,觉着惊讶,何至于哭得这样子?他并没有哪点伤害欺负她。于是念忽然又转,觉得值得冒这一趟险。

毕竟余生连眼前苦痛的机会都少见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再去遇上别的什么?只剩下那枚月与无尽的荒凉岁月。愿痛,也不要麻痹的活着。何况她嫂子说过“疼是会疼一点”,疼想必也是的一部分,它令愈发刻了。

至于了疾怎样看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反正他无论是她还是恨她,都是沉默。他越是老实,越是要逮着他欺负,谁叫她可欺负的并无几个。

打定主意,月贞这一觉反倒睡得踏实,一睁眼便听见巧兰来喊她,二带着仆往大慈悲寺那去收拾太太们睡的禅房。

霜太太生怕屋子不净,早前吩咐巧兰给她屋里熏了极重的香料。玉朴甫进门,便骤敛眉

大慈悲寺的老住持玉芳很擅察言观色,忙上前一步合十,“寺里香客芜杂,只怕留下什么气味熏着老爷,才叫多点些香熏一熏。大若是闻不惯,贫僧叫弟子们下山另买一味香来?”

玉朴遥着手落到榻上去,“不妨碍不妨碍,即来则安。多谢玉芳禅师。”

玉芳因寺内修建佛塔之事唯恐被牵连,成提心吊胆。如今李家来借宿,可算叫他捡着位靠山,无不殷勤,“不敢不敢。听说老爷此番前来,是为给小公子办皈依礼?不知贫僧有哪里可效力的地方,但凭老爷吩咐。”

玉朴将下首立着的了疾指一指,“都给犬子去张罗了。他既你们佛门修行,修了这些年,总要见个成果。”

“是是,师兄与佛有缘,早修得功德无量。”

那玉芳奉承两句,见无立足之处,暂且告辞而去。适逢缁宣提着衣摆进来,玉朴因问:“钱庄里的事代了?”

缁宣道:“已按父亲的话代了各位掌柜,叫他们预备好一年的明细账,年关前送到家去。只是徐家桥老郑的病实在不好,恐怕要拖些时。”

“他是病中,拖几也不妨。他那儿子从南京叫回来没有?”

缁宣还想着安蒋文兴,趁机回,“信是送往南京了,只是南京那也实在有些走不开,恐怕也得耽搁些子。”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