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啼哭,是柳氏抱着妹妹夜哄的。
那时柳并舟虽说已经名满南昭,家中也算清贵,但照顾小孩方面又算不得多细心。
下见没了当家的主母,便疏于侍候,险些让当时才六岁不到的小柳氏丢了
命。
只比妹妹大了不到三岁的柳氏在这个时候,迫不得已挺身而出,压下心中丧母的惶恐与难过,承担起了长姐之职,接过了照顾小柳氏的责任,如小大般管她衣食住行,待她年长之后,又跟她讲一些
孩该知道的事。
可以说妹妹就是柳氏一手带大的,二名为姐妹,实则
同母
。
“唉——”
说到这里,柳氏长长的叹了气:
“可惜最后她不听话,执意要嫁苏文房,使我们分隔两地,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了。”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埋怨:
“你姨母自小身体就娇弱,苏文房虽说有才,却时运不济,这些年你姨母跟着他东奔西跑,不知吃了什么样的苦。”
小柳氏外柔内刚,当年因为这门婚事,姐妹二
闹得不欢而散。
此后的十几年的时间,只有几封书信往来而已。
以她格,若不是走投无路,应该是绝不会向自己低
求助的。
柳氏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收到妹妹书信的刹那,也化为了焦急。
“寄信的时候,她说刚到江宁。”
自收到信后,柳氏翻来覆去的看,几乎将信中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如今已经快要十一月了,那边恐怕早就降了温,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她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不安之色。
小柳氏熬不过冬至!
不知为何,姚守宁的脑海里涌出这样一个念。
她对此仿佛十分笃定,恍惚之间像是魂出了窍,隐约耳边听到了隐忍的抽泣声。
马车子滚动的声响弱了下去,柳氏的叹息也几乎轻得几不可闻。
在姚守宁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幕场景——一对衣着单薄的少年男跪在病榻之前,抓着一个瘦骨如柴的
的手,哭得正是伤心。
微弱的光线之中,门一个男
撑着门框,低
抹泪。
这一幕出现得极是怪异,姚守宁好心旺盛,一‘看’之下越发的想要将屋内的脸貌看清。
只是眼前的景像是逆了光影,看不大清晰,就在她极力瞪大了眼睛想要去看时——
那跪坐在病榻之前,泪意盈盈的少抬起了
,眉心之间一粒朱红小痣,倒是让姚守宁看得格外分明。
正当她还想要再努力看清之时,突然耳中传来悠悠的呼唤声:
“守宁,守宁?”
柳氏略带了些焦急的呼喊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刹时就将那细细的抽泣,以及正缓慢说话的话语压制了下去。
一瞬之间,马车子的转动声响,柳氏、姚婉宁的呼唤,以及街道两侧行
的喧哗,化为巨大的嘈杂音量,猛的灌
进姚守宁的脑海,硬生生将她的心强行拉回。
“唔——”
眼前的幻像轰然碎裂,扶门的男、床榻上的
,以及跪哭的少年男
的影像扭曲成团,刹时消失得一
二净。
姚守宁疼欲裂,扶住柳氏胳膊的双手软软的滑了下去。
“我没——”
她想要跟柳氏说自己没事,但话未说出,
就已经脱力,往柳氏身上栽倒下去。
这一下可将柳氏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
她反应极快,伸出胳膊,将儿滑落的身体揽
怀里抱紧。
这个小儿与姚婉宁不一样,自小身体健康,无灾无病。
刚刚却像是突然失了魂,双眼发直,罕见的沉默不语。
一被她强行唤醒,便脸色煞白,倒在她的怀里。
柳氏的伸手去探她额,又碰了碰自己:
“没发热。”
不止是没有发热,甚至额像是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使她脸颊微冰。
“守宁、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