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忠不耐烦起身,“我去探!”
“抓到了!抓到了!”后院传出一片嘈杂,“抓到酒肆老板了!”
就见四五个伙计抬了一个水淋淋的进来,胡服毡帽,果然是那个逃走的户籍酒肆老板,此时面色铁青,早已气绝。
“还有一个!拖出来!”骚声中,第二具尸体被抬了过来,这个尸体的可比酒肆老板惨烈多了,左边泡得发白的脸皮掀了起来,好像切剥的猪皮一样卷着,皮下滋滋冒着臭水,右边半张脸还保存着完整的五官。
朱达常哇一声吐了,穆忠捂住鼻子。
林随安瞳孔剧缩。
尸体是苏城先。
第0章
0
在林随安看过的侦探类故事里,几乎每个都有同样的套路剧,在所有线索指向某个嫌疑
的关键时刻,嫌疑
莫名死亡,于是嫌疑
被确认为真凶,案件圆满结束。
但这只是假象,嫌疑其实是被真凶杀
灭
,真凶还逍遥法外。
可谓是侦探故事中“最糟糕的况”。
“合,眼微开,手开,肚皮微胀,
髻紧,手脚爪缝有污泥,
鼻内有水沫和淡色血污,左侧脸皮刮剥,皮
翻,伤白,无血,渗臭水。”丁仵作有条不紊检验苏城先的尸体,从
到脚一丝不苟,尤其特别检了双手。
“死因为何?”朱达常问。
丁仵作收手,点燃符纸,“淹水身亡。”
穆忠:“死前淹水还是死后?”
丁仵作:“死前。”
林随安:“自己落水还是被打晕落水?”
丁仵作:“脑无伤,身无伤,是失足落水。”
“他脸上不是伤吗?”朱达常指着尸体问,“脸皮都被掀了!”
丁仵作:“这是死后伤。”
穆忠蹲下身,检查了一遍苏城先的衣着,苏城先被拉出水道的时候,衣衫烂,鞋袜也不知所踪,发簪断了半根,断得半截正好和
脸在同一边。
“应是死后在污水渠中漂流时被水道利石刮剥了脸皮,”穆忠比划了一下,“水速快,所以伤骇
。”
朱达常:“呕——”
林随安暗暗叹了气,此
生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士族身份,最重脸面,可死了却连脸皮都没了,真是讽刺。
林随安:“死亡时间是何时?”
丁仵作:“辰正至巳初。”
“也就是说,他逃出坊门的时候慌不择路失足落污水渠,然后淹死了。”穆忠摇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此是左撇子。”丁仵作突然又冒出一句。
“左撇子怎么了?”朱达常捏着鼻子问。
丁仵作:“罗石川的尸体被抢回去了。”
朱达常:“什么?!啥时候被抢走的?你怎么才说——”
“这是罗石川的检尸格目。”丁仵作面无表递上一张表格。
“原来已经复检完毕了啊,吓我一跳。”朱达常接过检尸格目,招呼穆忠和林随安一起看。
这是林随安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验尸报告,比她想象的更为详细,最左侧分为四栏,第一栏是表格的编号,按《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序,第二栏是主责州县,第三栏记录被检姓名、
别等基本
况,第四栏写明验尸时间,验尸仵作(仵作名为丁奎),后面详细记录了验尸的结果,言辞很是晦涩,颇为挑战林随安的文言文阅读理解水平。
幸好朱达常也没什么耐心通读全文,直接提问。
“复检结果如何?”
丁仵作:“罗石川心脏位置异于常,在右侧。”
朱达常:“诶?”
丁仵作:“若是平常,刀
胸,定刺
心脏,当场死亡,但罗石川心在右胸,一刀并未毙命。”
穆忠:“罗家主到底怎么死的?”
丁仵作:“失血过多而亡。”
众:“……”
“丁仵作,你为何强调苏城先是左撇子?”林随安问。
丁仵作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
,“我仔细辨过罗石川的伤
,是惯用左手之
手持凶器刺
。”
朱达常一拍大腿:“是苏城先没错了!”
穆忠点:“罗家包括仆从在内,都惯用右手。”
朱达常脸又苦了,“虽说这苏城先是杀凶手,但毕竟也是苏氏族
,死的又这般不光彩,这善后之事该如何运作,还望穆公指教一二。”
穆忠环抱双臂,也有些发愁,“此事有关苏氏颜面,若是处理不当,定会惹来祸事。新上任的县令何时能到?”
“怕是还有个把月。”
“先将苏城先的身份秘而不发,待县令上任再做打算。”
“甚好甚好,我这就去和张县尉商量……”
林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