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觉得花一棠的提议纯属扯淡。
暂且不论她的样貌是不是真的“面善”，就冲她是花一棠保镖的身份，小燕就断不会?消除对她的戒心，所以林随安直接抛弃了花一棠的办法，选了更简单直接的方案——跟踪。
既然是跟踪，自然越不起眼越好，伊塔被狠狠地嫌弃了，扔给了花一棠，靳若首当其冲成为了技术指导，与林随安同行。
“你我二
最好分成两?路
替跟踪，多时，缩短距离，少时，拉长距离，要时刻保证能?看?清小燕的位置，若有意外，灵活机动应对。”靳若戴上花一棠昨天买来?的毡帽，“最好有一定?的伪装。”
林随安在墙皮上抹了把灰，随手涂在脸上，“走。”
靳若惨不忍睹：“太
率了。”
其实?跟踪小燕完全不需要什么技巧，花一棠带二位掌柜出门后?，放了小燕收工回家。小燕很高兴，一路走得飞快，根本没留意身后?是否有盯梢。
城中有一条清越河，从东北角斜贯而?下，由西南角流出，将城中十三坊分成了南北两?个三角形，西北半城七坊以“河”为名，被称为河半城，东南半城七坊以“岳”为名，俗称岳半城，想必便是“河岳城”名字的由来?。清越河上有三座石拱桥，都有些年
?了，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桥下除了几家小食摊，皆是小手艺，磨镜的、锔瓷的、洗刀的、还有不少候工的泥瓦匠和木匠，小燕似乎和这些都很熟，和他们热
打过招呼，穿桥而?过，到了岳半城。
此?处的景明显河半城差了许多，河半城的贵户商居多，穿着多鲜艳明丽，岳半城则多为本地百姓，并不富裕，衣着朴素，建筑风格也更为素雅，就好似多了层灰蒙蒙的滤镜。幸亏林随安和靳若都不讲究穿戴，走在街上也不显眼，若是花一棠和伊塔来?了，定?会?变成秃子?顶的虱子——万众瞩目。
小燕来?了此?处，色更为放松，步伐也更为轻快，好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在街巷间翩飞，她穿过西岳坊、中岳坊，到了北岳坊。此?坊乃是河岳城最北边的里坊，建筑也是最低矮
烂，林随安注意到，路上行走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要么是面黄肌瘦的病，显然，此?坊便是整个河岳城的贫民窟。
林随安和靳若开始替跟踪，此?坊是典型的熟社?区，他们两?张生脸太引注目了，刚进?坊门就收到了不少怀疑视线。林随安觉得自己的确有些率了，应该搞两?张麻袋裹在身上再行动。
幸好小燕并无所觉，三转两?转到了一条名为“北八巷”的街道?，在一所小院前敲了敲门，“时爷爷，我来?啦。”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闻了闻，露出了笑脸。
油纸的里胡饼是她在桥下的小食摊买的，路上闻了好几遍都没舍得吃，原来?是拿来?送的。
良久，小院里都没有回应，小燕又敲了两?遍门，有些急了，趴在门缝里朝门里看?，突然尖叫一声，一
坐在了地上，面如金纸。
林随安和靳若对视一眼，果断放弃了跟踪，闪身到了小燕的身后?。靳若去门
查探，林随安将小燕扶了起来?。
“出了何?事？”林随安问?。
小燕似是吓傻了，看?着林随安竟是没认出来?，只是张着嘴，嗓子里啊啊啊的叫着，眼泪不受控制滚滚落下。
“真是晦气！”靳若回?喊道?，“林随安，里面好像有个死！”
林随安：“……”
第49章
“死者鲁时, 男，年?七十三，家?住北岳坊北八巷二百二十一号——这老家?里还有其他亲吗？”黑衣黑靴的不良从院里探出脑袋, 用布巾捂着鼻问?道?。
小燕抽泣着举手，却被旁边一个满白发的老
拽住压下, 低声道?, “不良问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小燕你可别
认，恁是惹麻烦嘞。”
小燕表有些发怔，好?像还未反应过来。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叹了气，“老了，迟早有这么一天, 孩子，节哀顺变。”
林随安站在小燕身后几步之外，默默观察着四周。靳若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去就?报了官，县衙位于河半城的一河坊, 一来一去用了快半个时辰，不良来了门，确认了尸体身份, 一通折腾招来了不少居民围观——都是步履蹒跚，形如枯槁的老, 得知邻居死了，没有任何惊慌和?看热闹的表，只是平静地看着, 表淡漠。
靳若低声道?，“我粗粗转了一圈, 北岳坊里八成以上都是独居的老，要么是一辈子贫困没钱娶老婆，无儿无
?，要么是亲都死了，要么是身患重病被亲嫌弃的，老多，又都是穷，几乎每天都有死，这里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林随安暗暗叹了气：世道?艰难，如芥……
“到?底有没有知道?？这老还有亲吗？”不良又喊了一句。
“时老三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