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水南岸出发，沿着通衢大道至长夏门，北上嘉庆坊，一路至南市，过洛水，从上林坊进
洛南城，之后再——”
“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林随安提着千净起身出门，“我约了
。”
伊塔：“诶？”
木夏手里的路线图掉在了地上。
*
参加探花游城宴的百姓比想象的还多，原本从花氏六十六宅所在的景行坊到富教坊步行只需要两刻钟，可路上满为患，加上卖花的摊贩货车填街塞巷，步履维艰，林随安行进方向?又和流相反，犹如逆水行舟，待抵达富教坊的轻鸿茶肆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刻钟。
林随安预定的是二层的雅间，位置僻静，适合秘谈，一推门，就瞧见?临窗而坐的凌芝颜，今
他穿了一身素净的常服，发髻上仅有一根古朴的木簪，身后有凭几，依然坐得笔直，望着窗外的天空。
昨夜刚下过雨，清凛的空气沁心扉。
一只淡黄色的蝴蝶落在窗扇上，又飞走了。
凌芝颜目送着蝴蝶，轻轻笑了。
林随安心中“哇哦”了一声，撩袍坐在了凌芝颜对面?，抱拳，“抱歉，我来迟了。”
“无妨。”凌芝颜提起茶勺给林随安舀了一盏热气腾腾的
体?，林随安注意到，茶釜里煮着不是茶汤，而是清水。
“一年一度的探花游城，万空巷，堪为东都一大盛景，林娘子不去凑热闹，居然约凌某在这般偏僻的茶肆相见?，凌某真?是受宠若惊。”
“有花一棠一个?凑热闹就够了。”林随安笑道，“我其实并不喜欢热闹。”从怀里掏出暗御史令，轻轻放在桌案上，沉下声音，“今，林某是特来向?前辈请教的。”
凌芝颜点
：“凌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随安：“暗御史可有品级？”
凌芝颜：“并无。”
“能否升迁？”
“不可。”
“做的不好，可有处罚？”
“有。”
“什么处罚？”
“看圣心
。”
“做得好，可有奖励？”
“有。”
“何种奖励？”
“凭圣心。”
“如何评估好坏？”
“……看圣心。”
“……”
林随安脸皮有点不受控制抽搐。
感这职位连具体?的岗位职责都不清不楚吗？
凌芝颜
咳一声，“冯氏文门的案子，圣奖了凌某二十万贯钱。”
林随安眼睛一亮，“差旅费和其他花销可能报公账？”
“不能。”
也就是说，若是工作让圣满意，便能大赚一笔，若是圣不满意，搞不好劳心劳力一文钱不赚，还可能自?己?搭钱？
搭钱也就罢了，按冯氏文门案子的危险程度，搞不好还会搭命。
果然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高?危职业啊！
“圣之前说，若有任务，会有专与?我联系，这专是谁？”
凌芝颜笑了，“是我。”
“……”
凌芝颜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筒，
开蜡封，取出里面?的纸卷，上面?只得四?字：
【青州，诚县】
最下方是一方红印，写有“
”二字。
林随安：“……敢问凌司直，这个?是指——”
凌芝颜以拳遮
，咳嗽一声，“圣为长公主时，曾自?取了一方雅号，居士，此印乃为圣私印，只有圣亲选的暗御史知晓，极难仿造。”
林随安：“……”
当然没?仿造了，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取了个?这么不着调的雅号！
“所以，我这次的任务是去青州诚县调查——”林随安问，“什么案子？”
凌芝颜脸色沉了下来，“异象频发，邪佞异动。朝廷派去了三拨马调查，全都死于非命。”
喔嚯！这活儿的奖金肯定很高?。
林随安挠了挠额，“暗御史的身份能否告诉他？”
凌芝颜笑了，“若是花四?郎，应该无妨。”
“哈？”
“圣原本属意花四?郎任暗御史，但见?过四?郎本和林娘子之后，改了主意。”凌芝颜学着
帝的气道，“花家四?郎，太过花哨扎眼，远不如林娘子稳重，不若让此二一明?一暗，定有出其不意之效。”
“……”
“若是凌某所料不错，吏部派给四?郎的职位应该也在青州。”
好家伙，圣这算盘打得隔着半个?东都城她都听见?了！
凌芝颜用火筴夹起信纸，塞风炉烧尽，给林随安又舀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