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离去。没了这些,曹红药身后的短发室友明显松了
气,抱怨道:“这
真是的。”
“行了,少说两句。”曹红药淡淡说,她看向陈兰君,微笑:“要一起去吃饭吗?”
“不太方便,”陈兰君起身,将椅子收拢到座位,“我今天想一个吃。”
同样谢绝了曹红药的吃饭邀请,陈兰君独自一走出了教室。
县一中并未采取封闭化管理,或者说,这年的高中管理还是相当自由的。再往前追溯几年,学生们更是来去如风,满县城
跑,被批判成“臭老九”的老师校长们对此不敢多说一个字。
因此,陈兰君很自由地出了学校。
她虽在这座县城来来去去过几回,但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如今才得了空,能够好好逛一逛、瞧一瞧。
正是下班下学的时候,路上行不少,一片一片的蓝色工装或者白衬衫。靠脚走路的事多数,也有骑着自行车,潇潇洒洒往前开的。县一中就位于县城的中心地区,陈兰君一路走过去,依次看见几个大院,都是机关的办公所在地,门
还有站岗的。
群之中瞧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是刘黎,她背着她那标志
的书包,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进了一个大院,甚至没下车,只是打了个照面,门卫就让她过去了。
这小妹子的家境看来是真的很不错,陈兰君心想。
漫无目的地闲逛,从街的这到那
,陈兰君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有没有可以赚钱的法子。
走了一会儿,她才寻觅到了一点她希望看到的东西。一个中年,蹲在一个路
旁,旁边放了一个竹制篮子。她守在篮子边上,一双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关注着附近的风吹
动。
一看就知道是偷偷卖东西的。
陈兰君调转方向,朝那个卖东西的中年走去。她就说嘛,即使是小地方,也肯定有敢冒风险出来做生意赚钱的。
等陈兰君靠近了,那个中年才小声招呼她:“卖炸丸子,要么?”
“要,给我来五毛钱的。”陈兰君说。
中年点点
,从篮子边抽出一张报纸,顺带揭开盖在篮子上的小棉被,里面是一粒粒炸至金黄色的炸丸子。当地的酒宴上经常见着这道荤菜,只要有原料,做起来也不难,无非是猪
末、面
之类的。但胜在香
的,而且有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油炸是很奢侈的料理方法,那可是要使劲放油到一定分量才能炸东西的,普通
家做饭,用沾了油的猪毛刷往铁锅里刮上一圈就算有油腥味,哪里敢炸东西吃?只能在逢年过节、
宴席上瞧见炸丸子的踪影。所以每次吃席,这道炸丸子都是最先被一抢而空的。
陈兰君好久没吃炸丸子了,还有点想念那个香气,因此愿意掏钱买。
五毛钱,其实不少了,但报纸卷筒里的炸丸子个数却并不多。
陈兰君有些不满:“这也太少了,再来几个。”
“诶呦,哪里又多给的,这油啊、富强都要钱要票的,有这么多已经很实惠了。”
中年一边解释,一边将报纸折好,用一根细棉绳打包,愣是扛住了陈兰君的谴责目光,没有往里面多加一粒丸子。
正要收到丸子的瞬间,中年忽然跟触电一样,把手往回一缩,将报纸包好的炸丸子一把甩到篮子里。
“那边的,站住!”
两声呵斥,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耳边炸起。陈兰君条件反地寻声望去,两个戴着大盖帽、穿绿色制服的
正朝这边跑来。
身旁刮起一阵风,原来那个卖炸丸子的中年已经提着篮子奔跑起,她还很有义气地留给陈兰君一句话:
“跑啊!”
陈兰君有一瞬间的犹豫,她不是卖货的,她需要跑吗?
等等,这可是70年代末的小县城诶,卖货的跑了,她要怎么证明她是买货的而非卖货的?家要是有抓
的指标,那抓
猪硬说是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一要是被抓了,留个处分,她考大学的正审该怎么办?
跑!
陈兰君撒开腿就跑,耳边呼呼的,尽是风声。
简直了,她真当小贩的时候都没这么跑过!真是无语。
一路狂奔,从肺里往喉咙浮上一子血腥味。完了完了,这么久没跑步,还真没什么耐力。
陈兰君回看了一眼,有些绝望,那两个估计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
依旧穷追不舍。而跑在她前
的卖炸丸子的中年
,早就不见踪影——
家是本地
,又是老手,一双腿跑起来没影。
不会真的要被抓住吧?
她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咬咬牙,再度提速。可这双腿就不听使唤,跟绑了沙包一样,越来越沉,她与抓
的之间的距离也一点点缩短。
猫抓老鼠,家是专业的。
正要在绝路之时,忽然侧边的墙上有喊她:“过来,我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