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我是你什么
呢?”
陈兰君笑起来:“你么,自然是我的总助,邵总助?”
“苏总助,这是我母亲的姓氏。”邵清和更正道,“陈总经理,我是你的苏总助。”
第9章
第四食品厂, 工
们提着红水桶,用抹布使劲擦玻璃窗。
钱厂长一手叉腰,一手端个紫砂壶, 指指点点:“左上角那块再擦
净点,快点, 等下贵客来瞧见有灰像什么样子。”
背对着他擦窗的工
翻了个白眼,伸直了胳膊去擦。据说有位港商要来厂里参观, 消息一来, 厂长就用广播站的喇叭向大家播送了要提前来上班,搞大扫除的消息。
于是工
夯吃夯吃擦了一早晨的玻璃。
钱厂长浅饮一
紫砂壶里的茶水,眯着眼睛,弥勒佛一样望着他的厂子。这位钱厂长的父亲就是这座厂最早的元老, 建厂的时候, 第一批糖就是钱厂长父亲制作出来的。
钱厂长本
则自小在这厂子里长大,从会玩捉迷藏的年级起, 就在各间厂房里窜来窜去,没有哪块地方他没去过的,这里就相当于他的家。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几年的效益越来越差, 他起初也不在意,依旧悠哉悠哉过自己的悠闲
子。本来嘛,厂子效益差, 关他这个厂长什么事?反正一切都有“计划”买单,
怎样怎样, 只要不耽误他吃早茶就好。
然而偏偏时局一变, 改革了!这一“革”就把他的悠闲“革”掉了。供销社之类的竟然敢不收他们厂子的货物?真是反了天了。
钱厂长到底对第四食品厂还是有些感
,见局势变了, 自己也暗暗有些着急。他不急都不行,奖金一下调,工
们排着队在他办公室门外吵闹。
都是彼此相处时间很长的同事,真要无视他们的意见,钱厂长也做不到。
苦恼了小半年,终于听说了个好消息,有香江来的商
打算来厂里考察一下。
这可是难得机会,香江来的,一听就不差钱,要是能下单,一定是大单!那么第四食品厂就可以挣外汇了,下次再见着其他食品厂的厂长,他老钱也能够扬眉吐气。
前提是,这
得是真的。
钱厂长大小也算个“厂二代”,这么混
的年代能一直混上厂长的位置,总是有点过
之处的,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酒囊饭桶。
所以,这次考察很重要,不单单是那个传说中的香江商
考察第四食品厂,也是他这个厂长考察对方。
哼哼,是真的自然欢迎,但若是借着名
搞鬼的,那他也有本事让
吃不了兜着走。
钱厂长眯着眼,又喝了一
茶,继续指挥:“靠右那边的,把抹布洗一下再擦,一定要擦亮。”
前边看着大门动静的一个工
远远喊:“来了来了,到门
了!”
一迈
第四食品厂的大门,陈兰君就嗅见了一
香甜的味道。
比起其他厂长,食品厂的一大好处就在于,工厂的气味比较令
愉悦,不像是机油味、胶水味那样的难闻。
毕竟是老牌国营食品厂,建筑的规模首先就比她在鹏程乡下的小厂子气派。四栋苏联式红砖风的厂房,笔直地矗立在阳光下,第一厂房门前还阔气的用红砖砌了一条风雨廊。
靠右单独有两座红砖平房,靠前的一座挂有写着“工
食堂”“小卖部”等字牌,靠后的一座则隐隐听见孩子们稚
的唱歌声,“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像是托儿所的老师在教唱歌。
一个国营厂,一个小而完善的小社会,生活着这个国家的中坚力量。
陈兰君稍稍有些感慨,眼前这样繁华的一切,谁能想到之后会轻易地崩塌呢?
若是现在好好经营,或许还来得及。
“陈总经理,这边走。”
陈兰君回过来,跟着往前走。第一间厂房的风雨廊忽然走出许多
,为首的是一个穿蓝色中山装的笑容可掬的中年男胖子。
“陈总经理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陈兰君点点
,将墨镜摘下:“也不算远道而来,我回到穗城有几天了。”
钱厂长笑呵呵地引路:“陈总不是香江
?”
“我大家姐是,”陈兰君说,“她多年前过去的。你懂的。”
“我懂我懂。原来如此,我听小陈总的
音也不像是香江的。”钱厂长点
如捣蒜,一脸我知道的
,“大陈总真是有胆识呀,现在香江不少富豪,以前都是我们这里过去的呢。”
“我姐自然是厉害,不然也不能创下这份家业,托她的福,也托特区开放的福,我能混个职位,稍稍做点事。”
钱厂长笑道:
“一定雏凤清于老凤声,上一层楼就是会议室,请。”
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陈兰君的表
稍稍严肃了些。
这钱厂长,绝对没有传说中的
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