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淡声:“无妨,此事不用做出回击,这些折子各位先做出应对之策,此事孤自由打算。”
此声如同惊雷一般落在窗外萧枝雪的耳朵里,萧枝雪征愣着,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清一般。
第5章 儿长不过是其中须臾一瞬
流云浮动,冬里的天际澄澈晕蓝,院中的梅枝覆着的雪融成了剔透水珠,顺着枝
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晕开层层浅浅的涟漪。
蓦地一阵寒风刮了过来,原本坚韧的红梅被吹得脆弱无比,散成纷纷花瓣落到了地上的水洼里。
“啪”一滴泪落在了萧枝雪洁白的手背上,她眨了眨眼睛,回过来,却在醒间不小心推到了一旁的窗子,不大不小的动静惊到了殿内的。
“谁。”段知珩皱眉,冰冷凌厉的眼扫视过去,
“喵。”一只三花从一旁窜了出来,伸着慵懒的身子悠然漫步在廊下。
“是猫,殿下。”内侍五百道,“婢没看好,叫这野物窜了进来,殿下恕罪。”言罢忙不迭的打算去捉了扔出去。
“无妨,一只猫罢了,由他去。”段知珩松开皱着的眉,淡声说。
“是。”五百应声。
殿外萧枝雪静静的带着小梨出了律政殿,小梨在一旁担忧道:“殿下方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公子怎的了,不是说大公子前些子才立了功,讨陛下信任吗?”
“娘娘,为何方才不进去,难道您不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小梨急躁又不解。
萧枝雪低落,段知珩正在议事,哪是她能随意进去的,况且前朝之事,后宫不得
政,若是进去直接询问,定会被训斥。
好歹太子妃做了些时,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宫,这几兄长还在信中与她嬉笑斗嘴,丝毫不见出了事的模样,眼下明
就是赏梅宴,她也出不了宫。
心郁结至眉
紧紧蹙在一起,萧枝雪坐在宫门门槛上,抱着腿,缩成一团,觉着这冬天怎么这么长,屋里烧了上好的银丝炭盆也冷的慌。
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让孔司言觉着稀的很,相处这些时,她对这位小太子妃也是有所了解,没心没肺、天真幼态,鲜少见什么事把她愁成这般样子。
萧枝雪这般没规矩她也未说什么,只是拿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天气寒冷,娘娘莫着了凉。”
萧枝雪勉强笑笑:“本宫身体好着呢,从小都没生过什么病。”
孔司言笑笑:“有时候,这病不只是身体出了问题,有的是心中郁结,把憋出了毛病,娘娘心有郁结,长此以往无论是对
还是身体都不大好。”
萧枝雪低下:“孔司言,可是本宫就是难受,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了何事?太子妃若是信任,不妨跟婢说说。”
萧枝雪抬:“你可知前朝之事?”
孔司言颔首:“有所耳闻。”
“本宫方才,方才听到太子他们说,我阿兄背了骂名,可是前些子母后说本宫阿兄立了功,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萧枝雪越说越难过,眼里聚集在眼眶里。
孔司言立身站在一旁,看着外面悠悠飘散的细小雪花:“娘娘,您为何要东宫。”
萧枝雪懵懂回答:“自然是为了知珩哥哥,本宫喜欢他。”
孔司言笑了笑摇:“错了。”
萧枝雪更为不解:“为何错?”
“娘娘想了自己的,想了自己的欢喜,可想过父兄族
之意?可想过太子殿下之意?可想过皇后陛下之意?”孔玉娘不紧不慢的反问她。
萧枝雪一怔,原本心中的倔意蓦然无措了起来,一时忘了改“我…我爹爹和阿兄他们很宠我的,自然是愿意的。”似是为了反驳,她说的语速很快。
孔司言终于低下了,看着她:“那你可曾为他们想过?”
在萧枝雪愈发迷茫和茫然的色中,孔司言继续道:“生在世,儿
长不过是其中须臾一瞬,再微不足道了,身处世家大族,你的身份、你的态度、你的举止得失都决定了你背后族
的境地。”
“你一心扑在上,你可知这一切都要你的父兄为你承担后果,世族
子的婚事本就不由自己做主,你父兄一向避世,不参与党争,你嫁
东宫他们不得不为你谋划。”
“眼下时局不稳,殿下自当是把社稷江山放在前面。”
孔司言的一字一句虽然轻缓,却字如千斤重,坠在萧枝雪心里,坠得她心中沉甸甸,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她的胸,沉闷酸涩。
“可是…可是,我不信知珩哥哥娶我只是为了利用。”萧枝雪含着哭腔说道。
她现在只想不断的说服自己,用段知珩喜欢她来逃避因为她,她的父兄陷了
诛笔伐的境地,在这廖廖的十六年中,她一直像颗蚌中的珍珠被很好的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