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走了那么多钱，先夫的宗族肯定不乐意。”
“你们老说那小孩不好，我看那小孩也蛮可怜。刚搬来的时候还长得挺敦实，前些
子我见到他，又瘦又脏好像是路边的野孩子。听说他阿母已经不管他，连家中的下仆都嫌弃他。”
“当然嫌弃啊，谁不嫌弃？”
“但还是蛮可怜啊。小孩子懂什么？他才那么点大，好好教呗。哪有孩子天生就听话的？”
“这倒也是。说白了也是那寡
嫁了新夫就忽视了幼子的缘故。”……
街坊邻居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变成了聚众聊天，完全把朱襄忽视了。
朱襄抱着孩子离开聚在一起唠嗑的
群，回到了马车上。
他已经明白了大致
况，接下来如何寻找春花，只能拜托蔺贽了。
朱襄低
看着怀里的孩子。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听没听懂那群的话，眼泪没再流了，只是表十分呆滞。
战国时没什么寡不能嫁的坏风俗。相反，因为孕生产死亡率极高，所以在民间，生过一胎寡非常受欢迎。
春花可能是在前任丈夫死后，拿着前任丈夫的遗产嫁了新。她有钱又漂亮，还生过儿子，周围街坊邻居都羡慕这家商娶新娶得好。
至于那抵触继父的小男孩，一个满
喊打喊杀的熊孩子，就算看在他幼小的份上对他有着几分怜惜，在他的母亲在外哭诉过几次之后，周围对其的怜悯也不多了。
朱襄不知这件事的全貌，但对街坊邻居的话保持怀疑。
街坊邻居怎么会知道独门豪宅中的事？那小孩骂的声音能有多大，让门外的都能听到？
小孩的恶评，肯定是这家自己传出来。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他对春花有着
的厌恶和偏见，他不信春花在这件事中的纯洁无瑕的受害者身份。
春花能将孩子丢弃给曾经被她丢弃并差点害死的自己，信中还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没看见丝毫对自己的愧疚。这一副做派就证明朱襄的偏见恐怕不是偏见。
“我真的被丢弃了，是吗？”小孩揉了揉哭肿的眼睛，终于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她嫌我麻烦，不要我了。”
朱襄拍拍小孩的脑袋，道：“不是你麻烦，是她麻烦。你阿母不是什么好，不要为她做的坏事怀疑你自己不好。我曾经也被她丢了，她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小孩没说话。
朱襄本来想用自己的经历，安慰这个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丢弃的小孩。但或许是孩子年纪太小，没听懂朱襄的安慰，表丝毫看不出来被朱襄安慰到的样子。
朱襄十分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比他当年被丢弃时，还年幼得多的孩子。
还好，不一会儿，蔺贽回到了马车，打
了马车中尴尬的气氛。
“他们已经走了三四，我已经派去找那个伢子。”蔺贽道，“走了三四才把孩子丢你门，她真是铁了丢孩子的心。我们先回去，等有了进一步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朱襄垂着道：“谢谢，麻烦了。”
蔺贽拍了拍朱襄的肩膀：“你和我客气什么？真要客气，下次我来你家吃
。”
朱襄勉强挤出笑容：“好，你不用带，吃我家的。”
蔺贽开心道：“说定了。”
他看向朱襄怀里的孩子：“你要收养他吗？”
朱襄叹气：“看到他，总想起当时的我。我问问雪，雪如果同意我就收养，是以雪的心为重。”
蔺贽失笑：“别的家都是以子嗣传承为重，你真怪。”
朱襄道：“我一直很怪，你现在才发现吗？”
蔺贽道：“早就发现了。只是有些怪的地方，还是改一改吧。”比如太看重别的生命，连战场都不肯去。
朱襄苦笑：“改，一定改，正在改。”
蔺贽再次失笑。
朱襄叹气。
蔺贽笑完之后，安抚道：“虽然你改了那些怪的地方才能当官吏，不过不改也无事，我和我阿父能护着你，你现在这样也不错。”
朱襄只苦笑着说谢谢，没有多说。
他调整了一下怀里抱着孩子的姿势。小孩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好像哭累了。
蔺贽看着朱襄怀里的孩子，眼中充满怜惜：“雪若不想养，我今就把他带回家暂时养着，慢慢给他找收养的家，免得你夫妻吵架。”
朱襄嘟囔：“我和雪从不吵架。”
蔺贽嘲笑：“是啊，雪声音稍稍拔高一点，你就开始唯唯诺诺道歉，一点气概都无。”
朱襄闭嘴装没听见。
回城时因路上车辆不多，速度更快一些。
雪一直披着衣服在门一边纳鞋底一边等着，一听到马车的声音，她就把针线活丢一边上前迎接。
见朱襄抱着孩子下来，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