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上一圈白,身子却绵绵地摇摇欲坠。旁边正是四贞格格,她不管不顾地靠上去。
四贞格格先看到皇帝哥哥,再转发现嫂嫂一脸苍白,一双眸里蒙着雾气,嫂嫂的身子还卸了力,软软靠过来。等她看到皇帝哥哥身后跟着的那个低眉顺眼的乖顺美
儿,她懂了,嫂嫂刚刚跟她说的话都对上辙,“今
你,明
她”。再清醒又如何?不过是这时寻着谁的膀子就靠靠,勉强定着心不露怯。她突然对嫂嫂生出无限的同
和疼惜之
,伸手揽住嫂嫂。
*
福临听金花说喜欢这琴,偏她自己匆匆走了,他帮她寻。循着琴音上吉云楼的二楼,从窗扇望进去,屋里一个对月抚琴的蓝褂子
,身量纤纤,尖尖的瓜子脸,清淡的眉目,原来不是外
,正是那个眉毛不对称的秀
,给博穆博果尔选定的秀
,董鄂氏。
福临带着小太监,可是夜里孤男寡,总不便宜,他没进门,在门
站着,想去叫金花,又想她有事急急走了。正进退两难,灵机一动:“去叫博穆博果尔来。”小太监答应着跑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惊动了屋里的董鄂氏。
她停了琴,到门打开门,门外
一身明黄的袍子,她怯怯抬眼,正看着他长眉横扫,湿漉漉的丹凤眼,呵,万岁爷,她扑身跪倒。
这却不叫起,也不进屋,定定立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啊今有事,到九点只写了这么多,本来要把某
写下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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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罗(四)
乌云珠伏在地上, 心思绪翻涌。
留牌的秀都放出宫,等太后娘娘拴婚的旨意。她在家等得好苦,
夜愁思万千。一思皇帝
她, 那盯着她的笑就是明证;又思却灰心,既是
她如何笑完一言不发迈着长腿潇洒而去, 她在宫出宫,前前后后几
, 再也没机会睹天颜, 她这样的绝代芳华,皇帝也能舍得下;三思皇帝恭孝,要等太后娘娘的旨意也未可知,若是等太后娘娘的恩准, 那皇帝本放出话来此次后宫不添
, 纳她要先改了前言, 自然是难的。思来想去, 一
忧,一
乐,反反复复。
可她信他若有意必能如愿,那个俊美无俦的,谁能狠心拒他?太后娘娘是个慈眉善目的和蔼
;他又是当今天子。
正忧思无处可解,宫里传出语焉不详的旨意宣她进宫执侍。
父亲鄂硕有些舍不得她:“中秋团圆,儿却要进宫……”执侍不过是进宫伺候
的短工, 宗室命
诰命加身,执侍就是跟太后聊聊前朝后宅的国事家事,无需劳动, 甚至频繁领命执侍说明与太后关系融洽, 实为一项尊荣;
儿一个留牌秀
, 赐婚给哪位王公还未定,进宫执侍就是真的伺候
。
乌云珠却云淡风轻仍难掩欢欣,之前的忧思一扫而空,中秋月圆,是不是皇帝终于排除了万难跟她团圆?花前月下,她仿佛已经置身在皇帝热烈的怀抱,青年男,你侬我侬,她只脸红,却不臊。
进宫后,仪态万方的皇后唤她去赐她琴,又嘱她在中秋夜如此如此抚琴清吟,她也从未怀疑过皇帝对她的喜。不过是帝后和睦,皇后借她向皇帝献好,笼络皇帝罢了。
果然琴声起,刚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就来了。她开门时短短一瞥,先察觉他玉面之上的欣喜色。想到以后同这个英俊的花前月下,把酒论诗,她忍不住脸红心跳,伏在地上的身子也微微曳颤,眼前是他的龙靴,这明黄的靴子看起来也气,当真是龙气。
正伏着觑他的靴子,那却往后退了一步,又转过身,背对着她。
乌云珠忍不住举看,她伏在地上,眼前是一个格外伟岸的背影,宽肩蜂腰,立在廊下溶溶月色里,往身后投下一个恍恍惚惚的影儿,那身明黄的袍子,跟这个
一样闪得她心旌摇展:“万岁爷。”她带着吴语温软如梦似幻地轻唤了一声。
顺治帝没动,那个在她梦里闪着多的丹凤眼对她
款款的
背对着她不动,她又轻怨了一句:“民
膝
都跪软了。”说着,也不等皇帝叫起,就自顾自起身,移步到他身后。
柔白的小手想搭在他背上,又羞着没落下,心里正恍惚着,木质楼梯上先响起一串慌嘈杂的“咚咚咚”,不知是何
来了?乌云珠慌退了一步又无声地跪伏在地。
耳边响起轻轻的衣裳窸窣,然后是他麻的罄声:“皇弟,你可来了,秀
董鄂氏不愧是江南才
,还抚的一手好琴!”听着这声由远及近,他终于回转了身,正在夸她。
来的年轻行了礼,带着微微的埋怨说:“皇兄,您也不叫起……”
乌云珠撑在地上的胳膊被一对有力的手握住了,身子如叶般轻飘飘地被拔起来,抬脸看到一张少年眉清目秀的脸庞,五官里依稀有皇帝的影子,只是更年轻,也更明朗。这位小大上次执侍见过,是懿靖大贵妃的儿子,皇十一弟博穆博果尔。太后曾拉着自己的手向懿靖大贵妃夸了好些话,大约太后有意把自己赐婚给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