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非要催你,只是厂子里名额有限,等你毕业,厂里便是再有学徒工的名额,大概率也不会在我手底下了,你得好生抓着这机会。”
他们这个电子元件厂吃香的咧,旁想挤
进去都难的,便是一个学徒工的名额那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毕竟,学徒工每个月在厂里能得十八斤粮票呢,若是有家远的,厂里还包住。
包吃包住,还有师傅,甚至两年后,通过考试,会有百分之五的概率留下来,这等好事儿哪儿去找啊?
这年,有地方能提供粮食吃,就是王道,就在不远的几年前,那几年的灾荒,是多少
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啊?
以至于,到现今,能给粮食的地方,那就是好去处。
话又说回来,这要是去外面找个师傅学手艺,不仅逢年过节得备礼,平里给师傅端茶倒水,甚至说任打任骂,都是极有的事儿,就这,还学不到啥东西呢。
许多,把徒弟就是当个做事的伙计,真本事可都压箱底呢,那都是就给自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
这去厂里,学徒工这待遇,怕是知道的,简直要趋之若鹜了。
这事儿姜建峰就是回来一提,主要是想表达一下,他现在也算是个技术工种了,还是师傅级别的,可以有带徒弟的名额了,这次厂里就给他分了一个,侧面说明厂里对他的肯定和重视。
不过这事他自己没完全上心,他这真要收徒,眼光也高着呢,名额肯定是不能
费的,但,目前,他还没想好物色个啥样的徒弟。
这事,但凡他松了一点,露了一点风声,那姜家的门槛非得踏
了不可。
就好似之前,公社里传出姜国要离开的事儿,说酸话的不少,携礼上门的更是不少,不为啥,就是为了个工作呗。
其实,姜建峰本来不想加“拿毕业证”这句的,在他看来,在厂里学到的那些,比现在课本上学到的多多了。
他常在外面走动,虽说冷眼旁观着,又离开学校多年,但家里母亲是老师,侄子们也在上学,外界的动静变化,他岂会不知。
现在学校跟他那会子可不同了,天天搞这种运动、那种活动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跟疯了一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的,甚至许多连课本都烧了。
莫要看那些个如今看似风光,雄赳赳,气昂昂的,实则,他们有的
做下的那些个缺德事儿,迟早有一天回报到他们自己身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些最终大约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却是一抬,就看见自家老母亲和煦的看着他,他心
一凛,一层白毛汗“唰”的一下就浅浅的附在他的背上了,对哦,他想起来了,他妈这
啥都好,就是对学习有点执念。
于是,他那聪明的大脑不带打顿儿的,迅速的描补了这话,顺道还不忘黑自己亲弟弟一把。
不过,实际上,也不算黑啦?
姜建峰上个学,上的七零八落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他有这一张高中文凭,那得感谢两个,一个是自个儿亲妹妹胖丫儿,还有一个就是他这个亲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