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月身上生出一层薄汗,见不远处立着一片层层叠叠的假山,上面藤萝垂,细密如毯,
脆迈进山中,坐在石壁边纳凉。
太阳渐渐被浮云遮蔽,光线暗淡下来,假山群里温风流窜,覆在石壁上的藤蔓缠卷着飘在身侧。
逢月回手随意将藤蔓撩去一边,转见石壁上布满了指尖大小的孔
,像是一道透光的石门,里面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越来越近。
莫不是野猫野狗钻进里面出不来了?
逢月好地扭过身去,趴在石壁上顺着孔向内张外,一道诡异的黑影忽地隔着石门向她扑将过来,吓得她尖叫连连,魂都去了一半,跌跌撞撞地跑出假山群。
逢月惊惶而出,不停歇地跑过一道拱桥,再回时假山群已然看不见踪影,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渐渐归了位。
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颤颤巍巍地坐在桥边,回想方才石壁边看见的骇一幕,仍抑制不住地
皮发麻。
里面那个黑影披散发,也不知是
是鬼,他向她扑过来,应当是看得见她或是听的见声音,莫不是王府里犯了错,被关在这里的老仆?
不论那个黑影是谁,都是衍王府的家事,被她撞见了总归不好,装作没看见,闭不言就是了。
逢月定了定,站在桥上最高处四下望了一圈,寻定了别院里最大最气派的屋顶,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又寻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两个小丫迎面走来,上前一问,都面露怯色,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见到李元君。
生辰之邀她来骑马,说好了换身衣裳就来,竟然连
都不见了,就算有急事也该派
来通传一声才是。
逢月担心李元君出了事,加快了脚步向前寻去。
“苏少夫”,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逢月转过身,见是李元君身边的侍
,不同于之前的大方得体,看起来畏畏缩缩。
逢月疑虑更甚,快步走上前问道:“你家郡主呢?”
那侍纠结了片刻,只捡能说的说道:“苏少夫
,杨侍卫来了,郡主不愿瞒着您,吩咐
婢代为致歉,请您先行回府,改
再约。”
李元君和杨艇的事不被衍王所容,侍言语间小心翼翼也不怪,逢月没有多想,舒然一笑,丝毫没有将李元君爽约的事放在心上。
及笄之有心
的男
陪在身边,才是她此刻最想要的。
昨累了一天,早起又没睡够,逢月刚上了马车便困的睁不开眼,躺在厚厚的羊皮垫子上睡了一路。
直到马车进了苏府东院,被巧儿连拖带拽,千呼万唤才勉强醒来,眼皮像是坠着千斤重物,垂着只剩下一道缝隙,哈欠连连地扶着车壁坐起。
一袭亮眼的红衣映眼眶,巧儿乖乖地闪去一边,苏景玉去泰安堂出诊刚刚回来,半个身子探进车内。
逢月身上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双臂自然而然圈住他的脖颈,脸颊被他的发扎的发痒,迷迷糊糊在他肩上蹭了蹭,瞌睡虫去了大半,缓缓睁眼看他,乌黑的眸子清澈晶亮,笑意分明。
天色尚早,房里光线明快柔和,苏景玉将逢月平放在床上,脱下丝缎外袍,回对上她忽闪忽闪的眼睛。
“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