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并不欲再与儿
涉,玉随云泪眼婆娑地追上来,唤道:“爹爹,
儿当真别无他途可走么?”
玉秋实没有回看她,冷道:“相门之下无父
,你若狠得下心,削得了周遭的荣华富贵,分文不剩地去寻你的心上
,他愿接纳你,愿舍了官位同你
迹,爹绝不相
,宗谱上除了你的名,只当玉氏没有这个
儿。可他若不肯,你若不舍得,且还顾念一分父母的养育之恩,便好生在家,梳妆待嫁罢。”
他抬脚离去,再无言语,玉随云哭着跪倒,心知父亲所言字字为真,又知不可能抛官弃爵,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如坠冰窟。
一晃两年……
“贵妃娘娘——”
玉随云收回思绪,抬起来,见是从府中同她进宫的乔内
,便笑了一笑:“撒娇嗔痴,果真是男
最
的戏码。”
乔内捧来一盏新茶,低声道:“今
,陛下想必又会往皇后那里去——说起来,皇后倒不是个
娇的
儿,泥胎木偶一般,贵妃常说皇后睿智,怎地不见她如此行事?陛下原本就与她有十几年的
分,若真闹起来,说不得会为她散尽后宫,如此,贵妃当年也不必进宫了。”
“皇后若撒娇,便不是皇后了,”玉随云吹了吹新茶中的浮沫,漫不经心道,“她如今大权在握,若即若离有何不好?更何况,你们陛下,可受用得紧哪。”
第章 物外行藏(一)
清明当,帝后携百官出郊行祭。
寒食以来绵延三的春雨方歇,远天晖光熠熠,彩云流转,呈为祥瑞,一扫近
烟雾云霾为城中带来的萧瑟之气。
这样好的天气里,帝后上皇陵洒酒焚香,诸臣列跪山下同拜,道间缄默。
若逢最高祭典,皇帝需携朝堂众先拜首阳山,后过皇陵、抵岫青寺、点燃烛楼,至夜间再游汴河,储君亲自主持祀礼,拜宗庙社稷、祭天地佛。
只是今不过是清明时节的寻常典仪,不需如此复杂,况天狩三年之后,礼部总会默契地避开汴河夜祭这一环节,昭帝不过十九岁,国朝更无储君。
典仪残不全,无
敢表。
皇陵的祭祀足足耗了半,帝后回城登岫青寺时,午时将过,岫青寺便奉上素斋,以此接驾。
宋澜自是不在乎佛家规矩,但落薇总是循例,坚持寺便男
分食,于是宋澜无奈,只得在一群宫
侍卫的簇拥下去了另一间禅房。
两位司膳官恭立桌前,将岫青寺奉献的食物一一验毒试吃,反复确认无误后才告退出门,落薇瞥了一眼手边的白粥,状似无意问:“他留了谁随驾?”
烟萝道:“是叶御史。”
落薇用手中的调羹缓缓搅弄着那碗粥,闻言挑了挑眉毛:“他这么信得过叶三?”
上午祭祀典仪之后,诸臣不需随行,门前拜过便散去了,若非皇帝亲吩咐,叶亭宴断然没有机会伴驾上山。
烟萝答道:“娘娘思量,陛下初至北幽时,其实早将那篇《伤知论》忘了个透彻,是叶大屡出招,御前献策,才得了陛下青眼。”
“小又寻
仔细问过,说陛下本对他无甚印象,甚至几分防备,但叶大
玲珑心计,又有三寸不烂之舌,生生叫陛下转了态度,随后北幽一十三天,
召他问话、同食同行。若非如此,陛下怎会宁肯顶着御史台责骂,也要带他回京?
落薇便道:“如此,前里他又
了西园命案、剜
自证清白,怪不得呀,怪不得他初
朝局,便能在宋澜面前与玉秋实分宠信,本宫能用之
,确是舍他无二。”
烟萝听了落薇言语,轻“嗯”了一声,她方才一气述说良多,此时才忖度着下了结论:“但此
多智近妖、能言善辩,他有意与娘娘同抗太师,可用,却不可信,纵是娘娘设计收服了他,他又主动示好,亦不能
心。”
心,即是诛心。
落薇拨弄着碗中一片孤苦伶仃的青菜叶子,摇笑道:“这般蛇蝎物,谁敢与他
心,若我年纪轻些,哪怕只比如今小上两三岁,怕都要被他生吞活吃、连渣都剩不下的。”
她心中杂,只进完手中白粥,便一
都吃不下了。
岫青寺未时中才能启香炉,宫将残余羹碟收了,落薇尚有时间小憩一会儿,于是便靠在雕了简陋木莲的榻前闲倚。
她无有困意,却觉疲倦,昏昏沉沉之间觉得无趣,心中一动,顺
问道:“在北幽时,那叶三究竟出了什么招,才让宋澜扭转态度?”
烟萝蹙眉回忆:“听闻是献了一副名家之作,那图是北幽丹青名手所画,虽中原文不喜,却在边塞流传一时。陛下瞧后
得紧,那画被带了回来,在乾方殿中挂着呢。”
落薇道:“是什么样的画?”
烟萝道:“小记得,画名好似叫做……丹霄踏碎?”
困倦霎时消弭殆尽。
落薇听了这话,忽地翻身坐起,一时之间觉无尽的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