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实闹得不死不休，最后的受益者必定?是他?。”
他一
气说了这么多，苏时予才勉力抬眼，向他?递来一个眼。
常照叹了气?，取了一块帕子?，想为他将面上的血迹拭去一些，苏时予却?侧
躲开，没有领
?。
常照也不在意，继续道：“既然太师必须要死，他?收拢权柄的最薄弱之处，便?是这朱雀司。我与你妹妹和叶亭宴都谈过此?事，他?的缺点是什么？他虽学来了玉秋实的十分权术、皇后的百般权衡，唯独不知如何收拢
心，朱雀这样的地方，必得是能够效死的死士，而你猜猜，这里能有几为他效死？”
苏时予咳嗽了一声，勉力忍下了喉中?翻涌的污血，嘶哑地开道：“你对我说?这些，有何意义？”
“我想告诉你，我和你妹妹做的事没有区别，同道与否，真的有这样重要么？”常照缓缓地道，“我还想告诉你，虽说我能看得到宋澜的薄弱之处，也看得到自?己的，但他?是全然不自?知，我是纵然知晓，也不明白该如何应对——譬如昨
之前，我真的不曾对?你设防，想将你当知心好友。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从前所言之事，都是假的不成？”
昨早朝之后，苏时予递折子去了乾方殿。
常照出宫甚早，午后却?被彦氏兄弟带着禁军私下请到了乾方后殿，走到殿门前，他?听见苏时予向来冷淡平静的声音：“……臣与常大抵足而眠，夜半酒醒，下榻寻水时，却?忽在他?颈间瞧见了皮接榫之处。这些时，臣留心此?事，辗转不眠，又听闻常家当年阖家遇刺，只有他一个幸存。”
“于是臣托旧友在燕州留心，发觉那位当初被他送回去的
母居然侥幸未死，指认他?并非常照，臣已遣将她带回汴都，快马先行?，送回了一张母画下的像。陛下将常大唤来，揭了他?的面具，一认便?知。”
常照抬手摸了摸颈间的疤痕，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苏时予回看他?，目光闪烁，最后还是平息了下去。宋澜窝在金座上?，面上?表?莫名，瞧不出是否不悦，只道：“平年，苏卿所说?，你可认？”
他?走过去跪下来，面无表地道：“臣不能认。”
于是宋澜唤来医官，
细地卸了他?的易容，苏时予面上?瞧不出来，但见他?气?定?闲的表?，大袖之下的手还是忍不住地发起了抖。
最后医官将他?的面具揭去，苏时予屏息侧，却看见了一张伤痕累累、几乎无法辨认的脸。
常照立刻伏身，将这张脸埋在地上：“陛下，臣在当年刺杀之中?损毁面容，以假面示实属无奈。君子典仪端方，臣若以陋容
仕，难免遭非议，不得已出此?下策，欺君之罪，臣万死不能辞，可小苏大所言，实在荒谬！”
苏时予死死抓着衣摆，没有说?话。
在看见他那张脸的一刹那，他?就明白，此?局已毁，多说?无益。
“小苏大与皇后乃是至亲，这些时假意与臣
好，原是为了设下这样的毒计，以除去陛下的心腹！臣之母早已于去岁病逝，还在燕州办了一场丧仪，如今小苏大却是从何处寻来了，又以一张画像诬告？臣请陛下务必要将小苏大中之带进宫来，还臣清白！”
宋澜之所以将苏时予暂且送到了朱雀，而非当即赐死，便?是为了他?中?这位未死的“母”。
但二心知肚明，今从乾方殿出去之后，这位“母”，便?决计不可能会出现了。
苏时予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角溢出一串血沫。
他?进朱雀之后受了重刑，麻白的外袍已经被血浸透，只好趴在稻
之上。这稻十分
湿，有些霉气?，不知是不是因为连春寒的缘故。
常照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时予啊，你想为你妹妹除了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假意与我好了两三个月，这母进城的几天?，你怎么就等不得了——哦，你是怕她进城之时被我发觉罢？你瞧，其实你心知肚明，她根本进不了汴都城门，你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呀可惜——”
苏时予断断续续地道：“叫他……对?你生几分疑虑，也是好的……我……”
冷汗滴在常照的手背上?，他?眉心微蹙，敛了之前几分哀痛的气：“其实你从第一次见我时便生了这个念罢——丰乐楼上?，皇后同你演一场戏；大醉之后，你状似推心置腹，说?了那许多。而我竟信了你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谎言，想同你心，你却?只想置我于死地。小苏大啊，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自?己心中不曾想过么？你就这么甘心做皇后和苏家的一条狗？”
说?到后来，他?声音渐高?，竟有些失态。
苏时予见他?如此?，费力笑了一声：“你与我们做的事?怎会没有区别？何必把自?己……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何必……还在我面前伪装？”
或许是因为伤痛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