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巷看看阵仗吧,然后再找村部?。”
当年她?爹在世的时候,起早贪黑挣钱,给?三个儿子都买了宅基地?,彼此相距不远,全在魏村大街北边。那地?方起初没名字,后来盖房的多了形成巷子,就叫做“后街巷”。
姜秋红有些迟疑:“就咱俩?”
“咱俩怎么啦?”姜冬月拉住姜秋红的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魏村街又不是?他姜春林修的,我想走哪里走哪里,他管不着。”
姜秋红:“也对,咱们先去看看。”
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扭问姜冬月,“你怎么一
?一个‘姜春林’,叫这?么顺
??”
姜冬月:“……咳咳,自从他不管咱爹,我心里就不拿他当大哥了,以后他孝顺了我再改回来。”
姐妹俩说着话?,没多会儿便走到后街巷附近,刚拐过?弯儿,好巧不巧瞅见姜春林和?两个中年男有说有笑地?从家?里走出来。
姜秋红瞬间黑了脸:“那不是?老?姜叔家?的四海和?三旺吗?他们今天?过?来啥?”
正疑惑时,对方也看到了她?们,姜四海提高声音喊道:“秋红!来你大哥家?坐坐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有儿有的
了,得开?通!”
姜秋红立刻反应过?来,狠狠“呸”了一?,毫不示弱地?道:“坐不下去!我嫌脏!”
姜春林露出个无奈表?,刚张开?嘴,姜冬月抢在他前面说道:“四海哥,我跟姐姐不坐了,我妈住老?房子有点漏水,柴火也不够烧,今天?得收拾收拾。”
说完瞪姜春林一眼,拉着姜秋红扭走
。
“去他的,亏我还给?老?姜叔送了
蛋,他俩儿子居然跟春林一个鼻孔出气!”回到老?房子后面,姜秋红也不进门,坐到榆树疙瘩上
?大骂,“幸亏先过?去瞅了瞅,不然多少东西都白糟蹋了,还不如?喂狗!”
姜冬月等她?骂完略微消了气,才斟酌着开??:“姐姐,咱爹在的时候,经常唱‘
一走,茶就凉,哪有什么周详不周详’,你想想咱俩都嫁出去多少年了?就算以前跟老?姜叔有
?,现在也没剩几分了,不如?姜春林他们还在村里,总能用得着。”
“最重要的是?,就算有替咱妈说话?,归根到底也是?外
。如?果仨儿子铁了心撕
脸,三五不时地?给?咱妈摔几句难听话?,还不够生气钱呢。”
她?温声劝着姜秋红,其实心里也非常无奈。
乡下遇到纠纷,
念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她?的三个黑心兄弟却过?得很不错。特别是?姜春林,两儿一
都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到政府工作,甚至有个坐到了书记的位子。 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姜春林有这?么出息的孩子,虽然在魏村名声不好,背后常被乡亲讥笑,但走出门明面上相当风光,就差横着走了。
这?种反差让姜冬月一度非常愤懑,特别是?林巧英过?世那段时间,她?梦里都在质问贼老?天?为什么不开?眼,降几道雷劈死不孝子。
如?今时过?境迁,她?终于?能平静地?面对这?种不平,还有余力委婉规劝姜秋红,也是?命运造化了,唉。
好在姜秋红虽然脾气躁了点儿,到底
憎分明且讲道理,很快把妹妹的话?听了进去,没再唾骂姜春林等
,只是?面无表
?地?抽打旁边枯了枝的小柳树。
打断两棵枝杈后,姜秋红哽咽着说道:“路边野狗咬了,我还能抽它两棍子,怎么自己带大的兄弟还不如?狗呢?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把我憋得难受……”
她?兀自掉了会儿泪,猛然反应过?来,“姜、冬、月!平常看你老?实软和?,没想到你挺有脑子啊,都会给?我下套儿了。”
姜冬月心说这?叫走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嘴上却飞快道歉:“姐姐你别生我的气,这?回真不能怨我。我俩外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经过?事,万一打出个好歹,我怎么对姐夫待啊?”
特别是?高成强,她?模糊记得这?个外甥曾经因为打架进过?派出所,赔了对方不少钱。姜秋红好面子捂得紧,她?也不清楚前因后果,但真不敢让外甥瞎掺和?。
“姐姐,你翻过?年整四十,姜春林也三十八、九,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了,咱们和?他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吧。真要说教训不孝子,全村谁有铁牛大爷刚正厉害?可是?不值当啊。”
铁牛大爷是?魏村的老?鳏夫,几十年当眼珠似的养活一个儿子,结果七老?八十了没有粮食吃,冬天?差点饿死家?中。
他年轻时打过?鬼子,很有几分胆魄,硬是?爬到地?里挖野菜、抠树皮,撑着一?气熬到魏村过?庙会,三月十八当天?拖着
凳子和?绳子,活生生吊死在儿子家?门
?。
乡下平时勤恳
活,走亲戚并不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