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像我一样在儿手底下讨生活的主母吗!”
……
宋娴慈站得笔直,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母亲一点点哭到无力,身子瘫在地上,听见母亲声音一点点哭到嘶哑。她一时间只希望能用心里这实在难忍的痛苦换千刀万刀捅在身上,还能好受些。
她苦笑出声,轻声道:“是否只需我应嫁顾家,母亲便可心安?”
苏氏哭声猛地一止,直直看向她。
宋娴慈垂眸,然后双膝跪地,对给了自己血之躯的母亲行了个大礼。她闭上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婚事,
儿应了。”
苏氏又惊又喜:“你……你……”
宋娴慈淡淡道:“府中事务是兰堇助我,外的铺子生意是阿涓与我管着。这些
子我会让她们和各个管事去母亲院里移
净。”
苏氏摸了摸眼泪,意识到掌家之权终于到手,自己以后在府里就是真正的主母了,嘴角总算带上点喜色。
“李家让表弟来宋家带话以致小姑难产这事您应该已经知晓了,我之前让
捏了他的把柄……”
苏氏忙道:“知晓!知晓!这袒护毒殴打孕妻的杂碎,这事我明早便去办,定要叫这牲畜从此不得安生!”
宋娴慈点:“表弟若能悔悟,就把前边那个栽了翠竹青松的院子给他住着,以后便当是宋家的公子养着;若不能,他毕竟留着李家的血,就让他与李家共存亡吧。”
苏氏叠声应道:“好!好!”
“还有冯姨娘和娴姝……”冯姨娘便是父亲的妾室,娴姝是冯姨娘与父亲生的儿。宋娴慈声音低下来,斟酌道,“母亲是大户嫡
出身,这些年她们母
二
安分守己。
儿为母亲的名声着想,不是要母亲对她们多好,只需按正常分例养着,届时给娴姝找个清白
家就是了。”
苏氏静默良久,想骂出声却又担心儿反悔,咬牙点了点
。
“府中的下我只带走兰堇和阿涓,其余的我这三年都调教好了,尽数留给您。母亲也是得了外祖母悉心教导的,如今的宋家已非三年前的宋家,只要看好二房三房的
,守财足矣。”
……
话说得差不多了,刚巧一个婢子奔来报喜:“夫!小姐!小姑
生了!是位千金!母
平安!”
宋娴慈这才放下心来,朝苏氏行礼:“夜了,母亲瞧过小姑
,也早些歇息吧。
儿告退。”
儿将嫁,因
儿压了自己三年而生的嫌隙,也因今
她对自己低
而渐渐淡去。苏氏看着
儿转身一步步往外走,想起这十八年来对
儿的冷淡疏离,心里
一次生出一
柔
与愧疚来:“慈儿!”
宋娴慈身子一颤,定在原地。
苏氏一颗心越来越软,忍不住上前牵住儿的手——庶子庶
终归是被那贱
生下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放下。或许以后,她可以试着与慈儿做正常的母
。
宋娴慈却没想过一向孤傲的母亲会愿意碰她,惊骇之下做出的反应竟是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下一瞬,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猛地回,紧张地看着苏氏。
苏氏心中的温一点点散去,脸上表
重归以往的疏离,眼含讥诮:“果真没有母
缘分。十八年前我把你丢给你祖母,倒是全了你与老夫
的祖孙
谊,让你心甘
愿为了祖母忤逆你的生母!”
宋娴慈一颗心仿若被母亲这句话凿出个大,门外无尽的黑暗瞬间涌
其中,让她险些站不住,她静了片刻,迈步踏
夜色中。
翌,宋娴慈叫来兰堇和阿涓,将昨夜的决定说了。
兰堇哭着跪下:“小姐!”
宋娴慈将她拉起来,看向旁边气得发抖的阿涓,轻声道:“阿涓,你非家生子,家里都在江湖中。三年前你不嫌宋家
败,跟了我,这些年多亏你了。如今我将出阁,你若不肯跟着我走,过几
便去找你父兄吧。”
阿涓从苏氏骂到扫地的小厮,骂骂咧咧了好半晌,然后又冲宋娴慈吼:“我今晚就将你和兰堇打晕,连夜扛出盛京,让我爹给你俩安个身份!与我做姐妹!”
宋娴慈忍住泪,笑着摸她的“我不怕的,阿涓。我答应你,不管在哪儿都会过得很好。”
阿涓知道,这三年她既拦不住宋娴慈为宋家出生死,今天肯定也拦不住她为安母亲的心而自断羽翼。她低声问:“那殿下那边……”
阿涓跟了她三年,自是知道她与宁濯的过往。宋娴慈心猛地一颤:“宁濯如今过得艰难,便不去信告知他了。过最多再有一两个月,消息自然就会传到南境了。”
阿涓不忍:“待殿下得知此事,必会不顾一切偷偷回盛京,届时殿下看见小姐当真已另嫁他……可能会受不住啊。”
宋娴慈捂住眼:“听说南境的贵想嫁
于他,助他复位,他一直不肯。而我也,我终究是做
儿的,我……我实在拗不过母亲。既是两
都不得安生,不如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