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吴嬷嬷的面前。
汤药还热着,这让蚀心
的气味越发浓郁。
吴嬷嬷手脚并用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就好像摆在面前的是什么毒蛇猛兽。
“吴嬷嬷,你别怕,喝还是不喝,你自己来决定。”盛兮颜微微笑着,气定闲,“本姑娘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不像你,弄了点蚀心
,还要偷偷摸摸地往补汤里加。瞧瞧姑娘我可大方着呢,一下子就让
给你熬了足足二十钱,保管浓郁……好喝。”
二十钱?吴嬷嬷吓了一大跳,那个
的信上说一钱可以分三次用,这里足足有二十钱,岂不是一碗喝下去,就会心痛而亡?!
“姑娘您最是体贴
了。”昔归一唱一搭地说道,“您总跟我们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得要心甘
愿才行,可不能勉强了别
。”
盛兮颜点了点她的额
,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凡事总要心甘
愿才能长久,要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这天就突然翻了呢。”
“吴嬷嬷,你说呢?”
瘫坐在地吴嬷嬷慢慢地抬起了
,她看到的是一张笑得愉悦的脸庞,唯独那双清冷的杏眸好像出鞘的利剑,散发着森冷的光芒,让
不寒而栗。
是啊,她的天不就翻了吗?!
她的天翻了,那昆儿的呢?
吴嬷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这碗汤药。
盛兮颜是说随她喝不喝,不会来强迫她。但是,盛兮颜这个
太可怕了,她不可能真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可想而知,要是自己违了她的意思,那倒霉的说不定就是昆儿了!
一定会的!
吴嬷嬷越想越怕,她对盛兮颜的恐惧就如同
水一样,几乎把她吞没。
她往汤药的方向爬了过去,颤抖着手,把它端起了起来。
盛兮颜说是让她选,但她其实没得选择。
吴嬷嬷的手抖得厉害,碗里的汤药只有七分满,但还是被溅出来了好几滴,全都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涌动在鼻腔中的腥臭味来越来越重,让她几近作呕。
这一刻,她真想把碗砸出去,但是她想到了她的儿子。
儿子还在东林书院呢……
儿子是要金榜题名,当大官的!
让盛兮颜消了气,她指不定就会放过昆儿了……
吴嬷嬷闭上眼睛,猛地一
气把汤药喝了下去。
腔中的腥臭味让她喉咙里酸水翻滚,忍不住想抠着嗓子把这些东西吐出来,但换来的只是一阵阵的
呕。
她不住地呛咳着,用袖子胡
擦着脸,直到从胸
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自抑的痛疼。
吴嬷嬷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是一阵一阵抽搐般的痛,就像有什么
正死死地攥着她的心脏,试图一把把它捏
,然后再从胸腔里拉扯出来。
她喘不过气来,双手捂着胸
,好似一条从水里捞上来鱼儿,张大着嘴,拼命地呼吸,胸
憋得快要炸开了。
她会死吗?
为什么会那么痛……
她的后背被汗
浸透,里衣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但她一点也没觉得难忍,这一刻,她的心里只有害怕,对死亡的害怕。
她会死吗……
“走吧。”盛兮颜朝两个丫鬟微微一笑,抬步往外走去。
吴嬷嬷瞪大了混沌的双眼,强忍着心
的疼痛,拼命爬过去,想去拉住她的裙摆,求她救救自己。
“姑、姑娘……”
然而,盛兮颜没有再朝她看一眼,仿佛她这个
根本就不存在。
门在她眼前打开,又紧紧地关上,把她最后的希望,也一并关上了。
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峨蕊忍不住回
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问道,“姑娘,她会不会……”死。
这些时
来,峨蕊一直跟在昔归身边进进出出,负责一些贴身伺候的活,盛兮颜对她也有了几分了解。
峨蕊的
子腼腆,不似昔归稳重,但做事却相当稳当,但凡给的差事都能办得妥妥当当。
对于别
来说,或许会不太喜欢她这种不讨巧的
子,盛兮颜反倒觉得刚刚好。
会不会做事可以慢慢教,为
本
却不是随便就能改的。
她宁愿要一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丫鬟,也不想要一个心思过多的。
“不会。”盛兮颜耐心地跟她解释,带着一点调教的意味,“蚀心
不是毒药,不会见血封喉要
命。它只会在长年累月中,腐蚀
的心脉,让
先是出现胸痹,再来就是胸痹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直到彻底压不下去。
静乐郡主的身体也是在这四年里,一天一天衰败下去。
“这碗蚀心
浓度虽然重了一些,但也只会让她心
疼痛,伤害心脉而已,要死还早着呢。”
只不过因为浓度太重,这疼痛只会更难忍受,发作的更加频繁,直到心脉彻底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