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文舟,说不出的欢喜,极少有男子能令她赏心悦目,温和而不失棱角,
“快些起来。”
舒澜风坐在主位,陈文舟坐在他下手。
苏氏先与他寒暄几句,问起他在国子监读书的景,
“接下来是继续在国子监读书呢,还是跟着秦老太傅单独进学?”
陈文舟拱手道,“回师母的话,太傅吩咐学生白在国子监就读,夜里住在秦家听他老
家教诲,且学生今年过了秋闱,需全力备考明年的春闱,暂时还不敢松懈。”
说到这里,陈文舟语气一顿,微微躬身,“说来惭愧,学生本欲等高中再来府上求亲,实在是担心....”轻轻往屏风处瞥了一眼,“担心老师与师母将师妹嫁与旁,故而厚着脸皮上了门。”
苏氏和舒澜风听了这话,相视一眼。
这话有些谦虚。
陈文舟原是打算等高中再定亲,这样也是对家姑娘负责,怎奈他名声大噪,近来说亲者踏
门槛,与其
烦扰,还不如早早定了亲,绝了其他
的路子。
此事舒澜风与苏氏门儿清,陈文舟并未半分拿乔,反而将姿态放得极低,可见霁月风光。
苏氏越发满意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问过家里爹娘了?”
陈文舟立即掀起蔽膝,跪了下来,“师母海涵,并非文舟有意失礼,实在是家中父母亡故,自小被一远亲姑母养大,姑母三年前随儿避居乡下,已不问世事。”
“文舟已请得太傅准许,只消师母与老师点,不
便可请老
家替文舟做主。”
贸然请太傅上门,无异于施压,舒家先前经历了两门不快的婚事,陈文舟不敢莽撞,故而先私下与舒澜风表明心意,恰恰苏氏也想提前见陈文舟一面,才有了今之事。
待十拿九稳了,再请媒妁登门,便皆大欢喜。
苏氏何尝没看出里面的门道,暗道这孩子行事稳妥,自小无父无母,全靠自己一爬摸,定是个担得住事的
,再论这般相貌才
,实在是
婿不二
选。
苏氏笑着看了一眼舒澜风,舒澜风便知她满意了。
舒澜风借与陈文舟论画,带着他先行去了书房。
这厢苏氏心通泰,拉着舒筠顺着耳房的甬道往后院去了。
风跟刀子似的往面颊灌来,苏氏受不住费劲地咳了几声,舒筠与单嬷嬷一左一右护着她,替她遮挡寒风,苏氏身子难受,心里却高兴,忍不住劝着舒筠,
“孩子,你也亲眼见了,还有比他更好的吗,
家明明可以选高门之
,为何非要来咱们家里提亲,他是真心喜欢你呀。”
舒筠抬着宽长的袖挡风,迎着她上了抄手游廊,眼底也含着泪,“娘,你们别胡来,儿已定了主意,天王老子都不嫁。”
苏氏气得胸疼,一
气没缓上来,扶着旁边的围栏坐下,虚弱地摇
,“那你前段时
魂不守舍,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谁?”
舒筠一呆,话堵在喉咙,无可申辩。
原来母亲与父亲误会她看上了陈文舟。
恰在这时,一婢顾不上细飘的风雨,自湿漉漉的院中跑来,望着苏氏与舒筠大喊,
“夫不好了,陈公子上门的事被老太太那
知道了,老太太遣刘嬷嬷将陈公子请去了上房。”
苏氏心一窒,险些
出一
血来。
老太太这么做,绝对没安好心。
她急得推着单嬷嬷去上房,
“你快些去瞧瞧,万不能让那老虔婆坏筠儿的婚事。”
单嬷嬷哎了一声,匆匆往上房奔。
舒筠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扶着苏氏回房。
苏氏心中记挂着这桩事,一血呕在那里不上不下。
她见舒筠反而老在在的,颇有几分心力瘁,“你个傻筠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着想。”
舒筠嘟起嘴,坐在她对面将手帕绞成了一团,“儿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招婿。”
她只能用“招婿”做挡箭牌,待回时机成熟,再将她与裴钺的事告诉父母。
一盏茶功夫,去打探消息的小婢回来了,这回她双眼发红,急得要哭,
“夫,老太太看上了陈公子,说什么回
定亲
换庚帖,得从上房走,陈公子当着面儿不好拒绝,便应下了。”
苏氏猛地抓一把衣襟,“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婢看了一眼舒筠,哭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咱们三房没有儿子,得留姑娘在家里招婿,这门婚事便给四小姐,大约是想趁着
换庚帖时李代桃僵换了四小姐的去。”
苏氏一血涌上来,呛在喉咙里,直接昏了过去。
舒筠瞧见苏氏两眼发白,心猛坠,
“快,快些去请大夫来!”
单嬷嬷不在,屋子里只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