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像是想驱散什么讨厌的虫蝇一样。
她烦躁地抱怨：“都快秋天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夏天的苍蝇和蚊子？他们忙着巡逻，却没时间清下水道。”
莳萝死命忍住没笑出来，然而月桂与她心有灵犀，立刻气冲冲飞回来，用鹅毛剑戳刺自家
巫的脸颊和脖子，所有露出的皮肤无一幸免。
玛丽姑母带着她们走进一间狭小的暗巷，一只黑猫正蜷缩在矮墙上呼呼大睡，玛丽姑母用拐杖将它戳醒。黑猫睁开碧色的眼瞳，露出短小的獠牙抗议，但最后还是尾
一垂，认命地从墙上一跃而下。
玛丽姑母不耐烦地解释：“只要找到前面巫留下的钥匙，就能使用巫的通道去任何地方，我们很幸运，这条通道是由一位好说话的使魔看守。上次我竟然要通过一整排食
花还有咬耳蚁的巢
，有些吝啬的小气鬼根本不想让使用她的通道，就用各种
阳怪气的花招来恶心。”
顺着黑猫的指引看去，千篇一律的砖墙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扇漆有花鸟的红橡木门，看起来像通往某个子的闺房，但怪的是她们还站在大街上。
“蚊子可真凶，快进来吧。”
玛丽姑母注意到莳萝躲躲闪闪的狼狈身影，忍不住用拐杖替她驱赶蚊虫，差点没一杖把月桂挥出去。莳萝急忙带着莉莉进
门后，以免被月桂看到她在偷笑。
门后亮着鹅黄的烛火，也映照出织锦地毯上栩栩如生的花鸟藤蔓纹路，柠檬、
桂、茴香等和烘焙过的茶香溢满每一个角落，房内几把长椅则是用红丝绒覆以光泽鲜艳的樱桃木制成，无一不
致，这是一间温馨华丽的小厅，仅仅呼吸一
气就能感觉到从胃至肺、里里外外的放松。
只是以一个巫的居所来说，意外的普通……莳萝这个念
直到一半，她注意到一整幅缀着金穗的天鹅绒幔布，微微拉开，外面竟然是从三楼高塔俯下的景色，甚至可以看到远处哨塔的灯火。
玛丽姑母一挥拐杖，就将门关上，莳萝可以猜到再次打开门，外面肯定是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我在萨夏临时的居所，士，妳随意吧。”玛丽姑母解释。
她请莳萝坐下，长椅很舒服，莳萝还看到了忠心的老猎犬杰克，牠享有一小篮子装的丝绸簇绒枕。
一位拥有贵族身分的巫，莳萝不知道该不该惊讶，不过她应该高兴，起码她们没有输给狼，西里斯根本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两位巫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或许她们谁都在等彼此先开，突然一阵拼拼砰砰的声音吸引所有的注意。
莉莉小心翼翼地端来了银托盘，上面摆满致的瓷器和茶具，光听那薄脆清澈的声音就知道索价不斐。莉莉捧起一个
油色陶制的大茶壶，那和她脑袋差不多大。
孩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给两位客各添一杯又浓又满的茶水。
玛丽姑母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饶有趣味地让莉莉表演；莳萝看到一直寸步不离的柯尔夫露出一脸“我的骄傲”的表
，不过其实就连莳萝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她记得曾经忧郁胆怯的小孩，如今看来莉莉的确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这让她稍稍好过了些。
“琼斯镇。”
久违听到这个名字，莳萝感觉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她赶忙低喝了一茶掩饰。
玛丽姑母忍不住道：“我得感谢妳，士，我弟弟那脉只剩莉莉了，若不是妳，我恐怕会失去仅存的家。”
“妳太客气了……”莳萝看着对方正襟危坐，突然明白了什么。
“叫我莳萝就好了，另外我并没有资格被称作士，我还在前往众殿的路上。”
月桂几乎立刻抗议：【妳
嘛对一个春的信徒那么诚实。她刚才毕恭毕敬的样子不是很好吗？】
不过玛丽姑母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也许她早就在打量这个外表过于年轻的巫。
她轻声惊叹：“那更美妙了，莳萝，妳注定将成为一个才华洋溢的士。”
莳萝立刻摇摇：“不，我并没有做到最好，我没能……”
她看向身影透白的柯尔夫，彷佛看到了一条裂开的旧伤，忍不住转开目光。
“如果妳那么想，那世界上所有巫都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