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角落都熠熠生辉。
银舌一走出舱房, 只觉得眼前亮得刺眼。他脚步虚浮,之前灌的半杯红酒虽然稳住心, 却让他难以集中注意, 一不小心没站稳, 赶忙按在一旁的雕像上。
手掌一阵刺痛,他刚好按在盔甲的刀刃上,掌心划开一道腥红的子,刺眼的血珠连串滴下。
“该死的!”银舌感觉自己真的倒霉透了。
他随意往下襬抹了抹血,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但一走上甲板却觉得眼前又天旋地转起来。
歌手和演员们服饰垂地、披金挂银, 他们正忙着佩戴着形色华美的面具, 彷佛准备参加一场大型的假面舞会──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饰演明的演员一旦在剧中露脸就是对其扮演的明不敬,所以必须戴上面具来象征各类的明, 以免招致厄运。
每个都忙得抽不开手, 不时还能听见有
假发掉了、面具拿错了、靴子被狗叼走了;甚至不小心掉海了,正等
捞起来。
但他们船上有那么多吗?银舌
怀疑自己是喝多了,来来往往的
影似乎比平时增加一倍, 每个
都戴着颂的面具, 他完全找不到平时那些狐朋狗友。
一张张诡艳如画的面容滑过眼前,金铜的犄角、漆黑的鸟嘴擦身而过;缤纷绚丽的羽饰点缀长长的睫羽;漆彩繁复的雕花开在眼角,还有空的眼眶镶着的鸽血宝石闪闪发光, 朝自己看过来。
银舌一个醒, 他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喝多了, 他真他妈的喝多了。都怪那个不识趣的雅南,今晚是大
子,他可不能在贵
面前丢脸!
游船主为了这次的晚宴几乎贡献出了一半的藏品。
数个男合力高高吊起一盏铜镀金的宏伟大吊灯,灯柱拼满水晶、珠宝和玻璃棱镜等奢靡璀璨之物,通身皆晶莹剔透,灯火如宝石点缀其中,正如一顶绝代的王冠盖在美丽的海妖号,为其增光添彩。
所见之处皆是灯火通明,仰即是万千星光,英雄和诸的盛宴即将在夜幕落下后开始。
银舌想叫一个乐僮过来替自己打扮,但没
抽得出手,他只能自己对着银镜整理胡子,再戴上那片银月牙形状的上脸面具,眼眶镶着蛋白石和珍珠。银舌
小心露出引以为豪的紫胡子,让它尽可能不被面具遮挡。
唉,可惜这个月使者只有短短三句台词。银舌对自己的角色还愤愤不平。
作为主角的金雀花还在后台抱怨他的戏服:“这只狮子锈得像只发疯的病猫,那些贵族老爷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我会得到笑声而不是掌声。”
银舌臭着脸看过去,“英雄加贝尔”一身
绯红色的天鹅绒斗篷如火燃烧,肩甲绣满玫瑰,金丝雄狮的纹饰迎风咆哮,硬生生从
海中开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衣服比更会演戏,这只马
一点也不像加贝尔。
加贝尔的原型,那位霍尔卓格的年轻英雄生得金发碧眼,是用黄金和翡翠打造的大英雄。至高赐予他力量和美貌,狼群和瘟疫避退于他所行经的光辉之路。
银舌甚至准备洗去紫色的染料,露出自己天生金发的优势,结果金雀花那浑蛋仗着大
的宠
,直接坐上了主角的位子。
雅南一个让观众有几分新鲜感的臭小子也就算了,但金雀花上游船也才三年而已,熟练的歌曲只是自己的一半,却被大捧着和自己并驾齐驱。银舌
昨晚还听到对方正在催乐僮把台词小抄缝进袖
里。
大英雄是个包,小英雄是个硬骨
,一个、两个都一样可恨。银舌
摆着臭脸,按照往
早就有乐僮或小歌手上赶着讨好了,现在却没有
搭理自己,大家忙着一会在贵
面前大放光彩。
“客上船了吗?”
“我看到了,好多英俊的骑士!”
“那位大也在…….就和传闻中的一样。”
“真的好年轻啊……”
“愚王的船只靠那么近,不会是来抢
的吧……”
银舌听得满心烦躁,只觉得
昏脑胀,找不到雅南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又被一群花花绿绿的演员挤得喘不过气。
“老子不演了,不了!”银舌
大声说着,推开
群,心底想着再去拿杯红酒提提。
后舱的酒窖黑漆一片,银舌暗骂一声,想叫乐僮拿蜡烛过来,但很快想起整船的
都跑到甲板上了。
“什么东西!”突然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银舌吓了一跳,赶忙跳开。
双眼好不容易适应黑暗,他隐约看清楚那是个影。
“贝里?”
昔光鲜亮丽的歌手邋遢得像个流
汉,要不是那把贝里随手携带的月
琴,银舌
还真的认不出他。贝里整个
蜷曲在角落,他紧紧抱着一大桶开封的橡木酒桶,
红色的
体从他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就彷佛死了一样。
“去你的贝里,睡死了啊?”
银舌没什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