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树根往地下走,前面又延伸出许多拐道和弯路,弗莱格桑士的使魔似乎熟悉这个地方,它毫不犹豫地拍动翅膀走到
孩前面。莳萝光顾着追它,渐渐也忘记恐惧。
反正只要她没有脑子坏掉,去啃树根吞叶子,紫杉树对自己半点危害都没有。
壁密布的树根几乎形成天然的木墙,显然她们越走越
。等猫
鹰重新回到
孩的肩膀上,莳萝已经累得微微喘着气。
她想背靠着壁休息一会,整个
却猝不及防地狠狠摔了一跤。双脚被积水浸透,手下一片黏糊糊的,莳萝忐忑不安地嗅了几下,闻起来不但没什么异味,反而有种药
的香气,她赶忙甩开不明
体,总不可能是肥皂泡沫吧?
内倒是弥漫着另一
强烈的水藻腥气,莳萝一下就想到了,这是地下的潭水,也是大树汲取水分的根源,这里便是紫杉树根最
处吗?
她尽可能拉高提灯,照亮自己身处的地方。幽冷的地下河尽趴伏着某个庞然大物,显然不是
形,莳萝很不想承认,但她有预感那就是“老祖母”。
莳萝只祈祷一件事,只要不是千年蜘蛛,其他什么都好。
就像听到她的想法一样,“老祖母”发出异的声响,好半晌,猫鹰都不耐烦地催促几声,一个属于
的温润声音才缓缓开
。
“嘓——好久没有说类的语言了,耐心点,阿戈尔,等我下,请允许我嘓——靠近点看看这孩子吧。”
提灯照亮“老祖母”湿滑的皮肤和铜铃大眼——那是莳萝这辈子见过最大的蟾蜍。
水面涌动着大片浓郁白的泡沫,“老祖母”才初初露出半颗脑袋,却已经宛如一座峥嵘的小山。
手上的油灯只是一只微弱闪烁的萤虫,站在这等庞然巨物面前的小巫就像瞬间被施了魔法,完全变成娇小的拇指姑娘,但这不妨碍她看清楚大蟾蜍苍白的皮肤,还有大片鲜绿色的斑鳞艳得发蓝,彷佛碰一下就能渍烂皮肤。
小巫看得吞吞
水,不自觉向后,默默退开水域。
的确,也只有练就一身西毒虾蟆功的大蟾蜍敢居住在毒树根下了。
不过莳萝还不至于吓得逃跑,只要不是大蜘蛛,她都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和对方喝下午茶。
小巫偷偷摸了摸肩膀的猫
鹰,汲取暖茸茸的勇气,抬
面对黏答答的大蟾蜍:“妳好,我是米勒谷的
巫莳萝,我不巧在森林中迷路,听说老祖母妳邀请我来,请问是有什么指点吗?”
蟾蜍没有眼白,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在脑袋上开了两个。莳萝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打量着自己,只觉得满身
皮疙瘩像爬满了小蛇。
“嘓——果然是妳,妳身上有弗莱格桑的祝福,我自然得好好接待妳了。”
“妳认识弗莱格桑士?”
它嘓嘓嘓笑着:“我曾经做过她的使魔,远比阿戈尔更早,弗莱格桑为我取名海奎特。”
猫鹰发出极为不爽的叫声。莳萝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果然下一秒就听大蟾蜍得意地哼哼笑。
“哼,就是比你这颗鸟蛋早八百年!那时候我还只是蝌蚪,黑潭也只是个水坑,弗莱格桑一个没长大的类幼崽就整天往森林探险。她眼睛不太好,把我当成青蛙喂养,用面包虫把我喂得又肥又壮,结果我长大的样子差点没把她吓死,还说要把我把皮剥了做药材。”
乡野的孩子似乎都有过这样的惨痛童年——把蟾蜍和青蛙的幼崽搞混。一想到那位庄严士崩溃的表
,莳萝有点想笑,但又有些担心这该不会是一个
巫始
终弃的故事吧。
海奎特沉浸在往事,就像想起故的老祖母一样叨叨不断:“当弗莱格桑为我取名,同时也分享知
给我时,我发现我比
类更有天赋。我可以从最污浊的水潭上看见清晰的预兆,这点她也做不到,没有任何一个
类
巫能像我这样,不过代价就是我背上的
瘤,发作起来疼死我了。”
小巫不由得关心:“弗莱格桑
士没法帮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