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眼底震惊,她强忍住惊疑垂眼,当年姑娘闲来无事时曾戏言,若他叫
问,她答朱雀街第九条巷子右拐处的李家阿嬷面摊时白芍可要好好掩护她才是。
所以这子是谁,她缘何知晓姑娘的秘密。
“白芍姑姑,可有此事?”清然抬手作揖,拉回白芍纷的思绪。
她抿唇一笑,“确有此事,只是一时间见到故过于惊讶。”
“白芍姑姑,你说的可是真的,要知道此恐怕是细——”
“我只回答我知晓的,旁的东西清然侍卫也不该问我。”白芍端正立着,双手拢在袖里。
宋锦安心中没来由的一酸,这是继身份露来她第一次觉着委屈。
时过境迁,当年那个吵吵嚷嚷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叫尊敬的姑姑。她成熟稳重的模样又是挨了多少次的亏。
然,白芍再不必因跟错主子处处受气了罢,真好。
“姑姑既说帮她递过信,敢问细节呢?”清然仍是半点疑心都不肯放,死死盯住宋锦安,只待一有绽便将其捉拿。
“那时姑娘有孕,大允我出
府为姑娘添置些物件。我便在衣衫里塞卷信纸,
接的地方也都是街
乞儿逗留的巷子。”白芍镇定地捋平发髻,“宋家故友早已树倒猢狲散,大
也正是见姑娘没有法子再搜罗物证,特放松对我进出的搜身。不知清然侍卫还有何疑问?”
说罢,白芍面色微沉。
清然咬牙,知晓方才的举动惹恼了对方,只得作揖赔罪,“白芍姑姑所说我自是信的。”
屋内一时间安静,几道视线若有若无飘在宋锦安身上。
她保持笔直的跪姿,有些脏的布衫紧贴,衬她绰绰中玲珑。
“谢大,我早就说过,我所言句句属实。”
“是不是属实,还有一件事要查。”风影卷起证词,“当年宋五生母究竟诞下几个孩子。”
宋锦安紧替的心稍稍落下,她赌对了。
要查清十七年前流民弃婴事件,几乎大海捞针,只要谢砚书一确定不了宋五没有胞姐,便一
定不了她的身份。
“都出去。”谢砚书蓦然开。
场内不带杂音地从大敞的门处退个
净,仅余宋锦安。
她看着冰凉大理石板上的玄衣身影迫近,那垂眸看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谁,只要你说实话还来得及。”谢砚书微微前倾,迫的凤眸里如寒刃出鞘。
宋锦安忽就扬起嘴角,笑得难看又隐忍,“我从前无名无姓居无定所,现下只是宋五。”
“起誓。”谢砚书半蹲下身,面无表盯着宋锦安的眸。
四目接间,宋锦安瞳孔飞快一颤,随即举起手,“大
想叫我许什么毒誓?开膛
肚,举目无亲,还是孤苦伶仃?想必大
有更叫
痛不欲生的誓言罢。”
“你有跨越风雪也非见不可的么?”
“曾经有。”
“曾经?”
“他大抵,早走散了。”
谢砚书慢慢道,“那便以他的不复见为誓。”
宋锦安眼底薄冰后缓缓淌出点笑意,极浅极浅,她一字一句,那般直直对着谢砚书的眼,似在对天地起誓。
“我若对大有所隐瞒,叫我同少时心中雪鹤,生生陌路不复见。”
谢砚书兀的拧起眉,他倒跌一步起身,胸部处的伤势逢雨天竟又细绵疼痛,仅瞬间的功夫也足叫不好受。
“大还有事吩咐么?”
“为了谢府的安全,吃了。”
宋锦安接过绯色长瓷瓶,看清里东西后眼皮一跳,不再多问一
咽下。
“每十二个时辰来我取解药。”
闻言,宋锦安指尖紧了紧,十二个时辰,便是连一天都不能离开。她吸
气,压下满腹心酸,“我清清白白,自是能在府上配合大
调查。但月后的军器营考核,这也是宋大小姐生前的一个愿望,她没有机会实现……”
“我会允你去。”
愿等
“大若无事,我该退下了。”宋锦安忍住膝盖处传来的丝丝凉意,起身告退。
门外清然冷哼一声。宋锦安没理会。
她径自穿过游廊,红木制的凭栏堆出密密的光影。
尽,白芍正候着她。
宋锦安按耐住故重逢的惊喜,浅笑着,“多谢白芍姑姑为我作证。”
“不必谢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白芍犹豫看眼她的膝盖,“你的伤可打紧?”
“回去歇两便好。”宋锦安余光撇到清然,伸出手拉着白芍,“姑姑与我许久未见,不若去凉亭聊聊。”
由湖边挖出的亭子狭且低矮,然四面通透,柱上绘有八仙过海。
白芍温柔一笑,“你该是有许多想问我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