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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她，原来竟是她。
皇帝不过一瞬的怔忡，很快又回过来，正色端坐，沉声道：“硕尚勾结外敌，贪墨巨万，犯的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太皇太后宽宥于你，免你死罪，你须识抬举。往后在慈宁宫，仔细奉上，安分守己，勿生非分之想，起愤懑之心。不然，任谁也保不了你。”
还是那样平淡的声调，与御花园里的没有什么两样，也是用这样的声调，一句一句剜着她的骨
。她只知道家里犯了事，却没料到犯了这样大的事。勾结外敌，形同谋逆，便是
臣贼子，她如今侥幸偷生，又有什么资格来恨？
赫赫天威，当真是赫赫天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以她不能恨、不能怨，还得满心欢喜，行礼谢恩。
摇光朝皇帝叩首行了大礼，朗声道：“
才谨遵万岁爷训示，代舒宜里氏一族，叩谢天恩。”
她俯身，将
死死按在栽绒地毯上，眼泪便无声地淹没进那细密的绒线里。万字不到的纹样密密麻麻，如此扎眼，似乎在这一份喧闹的广阔面前，容不下她那一点不足轻重的悲喜。
皇帝就坐在炕上瞧着她，瘦瘦的
，嘴角紧抿着，
叩首。溶溶天光里她有那样清丽而舒阔的眉眼，雪光照亮了她半边脸，勾勒出玲珑的
廓。
皇帝端起茶盅吃了
茶。慈宁宫中向来用小龙团，取其古朴清气，今
不知怎么，才尝了一，便觉得茶汤腻在嘴里，滚涌上一层一层的苦涩，直直
喉。太皇太后终究不忍心，说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何必这样紧规矩。我见了她喜欢还来不及，你却狠心斥她，我一个不依。”
皇帝没有则声，
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