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他糊涂了,最终只有一句,“我……他不是后来租赁了吗?”
“我跟你说,刘厂长,你知道79年新改的诬告罪吗?”一般没有注意这个的,所以刘福生自然是茫然。
王威直接将那条念了念,着重了以诬告之罪定罪这一点,刘福生的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居然……居然这么严重吗?
这年,进局子都是大事,老百姓提起来都发憷,更何况,是这样的大罪。
更何况,王伟还说呢:“你家里门没关,你病房的门关了吗?”
王伟说完了,也不管刘福生和方琴惨白的脸色,直接站了起来:“刘厂长,自首是会从轻发落的,希望你考虑清楚。我们就在门。”
警察一走,方琴想说什么又怕听到,忍不住晃了晃刘福生,刘福生却是一副愣了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做的
净利索留好了退路,可这么一看,怎么漏
这么多。
首先是自首,这了坏事恨不得别
抓不住,为什么要自首?这年
管得严,打
就算是自首,恐怕也得蹲上好几年,怎么可能有
愿意呢。
其次是耿明耀的事儿,他当时真的是下意识就觉得这个说法是完美的,可是今天一分析,才发现,漏百出。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原先可以将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救回来,现在却无能为力?明明这么大的漏
,自己却没察觉出来,还沾沾自喜?
最后则是最后一根稻,《刑法》,他只知道举报这事儿都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从来不会对举报
有什么处罚,那几年不都这样吗?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改革开放经济搞活了,原来很多地方都变了,只是他没注意。
最后,他夫妻俩的确讨论了,那个门关了吗?
他躺了下去,对着方琴说了句:“我睡会儿。”
方琴虽然焦急,可又怕他疼,只能忍着。
许如意回来得到的就是这个消息,刘福生一直躺着睡着了,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动也不动,他毕竟是个病,不可能强制,怎么也要给点时间,许如意理解,所以她继续睡那间小屋。
不过这次带了被子褥子来,井渭南哭笑不得,他算是服了:“我那有折叠床。”
许如意笑纳。
刘福生躺了一天两夜,到了第三天,王伟直接就说:“刘厂长,你想好了吗?医生说你的脑袋已经没问题了。”
还以为刘福生会狡辩,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点了:“我想好了,不过让我收拾收拾,我不能这样走。”还叮嘱方琴,“你把我这茶杯子什么的都洗刷
净再带回去。”
方琴心里难过,所以即便这事儿能回家做,也听话去做了。
他穿着居家的秋衣秋裤,怎么看都不是外出的衣服,王伟点点,让他换衣服,不过留了个心思,让
一直盯着屋子里。同事觉得怪:“盯他
什么?”
王伟说:“这些老同志很容易钻牛角……”
最后一个字没落下,他就扯开门窜进去了,这会儿刘福生已经打开了窗户,一只脚踩在了窗台上,直接被王伟给薅了下来,惯太大,整个
都被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听着就疼。
方琴听见动静,就往回跑,刚到屋门,就瞧见了这一幕,直接就吓傻了,连忙过去抓住不吭声的刘福生:“你
什么,你
什么了?!”
刘福生这才出了动静:“我这一辈子啊,我这一辈子啊。他们怎么能给别呢,它怎么能叫燎原厂呢,我40岁当厂长,45岁成了全市的榜样标兵,谁提起我刘福生,不都竖起大拇指,我能
敢
会
,它怎么能不是肃南市夹具厂呢,给了别
,我这一辈子,不给笑话一样吗?我不服气,凭什么啊!”
方琴都快哭了,可是她一向清醒,要不是这是对象必须护着,她是不愿意刘福生这事儿的,“那是你的吗?那是国家的厂子,你
得好国家给你奖励,你
不好了,国家也要想办法让大家吃饭啊,你不能当自己的。你清醒清醒行不行?”
刘福生没吭声,不肯听她的。
还是王伟直接说:“刘福生,我们都调查过你了,你是受过表彰,可是你成了标兵后,也没什么实事,谁奉承你你提拔谁,天天躺在功劳簿上不起来,你知道你后来的数次改革为什么不成功,你根本就再也不那个
车间的刘厂长了,你的方案都不落地,工
们怨声载道,夹具厂的没落,跟你脱不了关系!”
刘福生这次有反应了,仿佛是被踩了痛脚一样,大声喊:“没有!不是!”
“那你跳什么楼?!”
一下子提到了这个,刘福生终于不喊了,因为他需要面对现实了,他憋着憋着,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怕啊,我怕家看不起我,我死了就不会定罪了吧。我就是随
一说我不接受,怎么能跟□□同罪呢!
家怎么看我……”
刘福生被带回公安局后很快代了事实,后续自然会按着诬告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