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笑，“你妹妹醒来一定会哭，好好安慰她，以后你就是大
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鲁莽行事，一定要给妹妹做个榜样。”
“好了，别啰嗦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你钱叔叔。”林涵芝催促，泛红的眼眶被夜色遮掩。
方墨柏愣然地转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实感。
他有点不相信，真的要离开吗？
真的要离开了……
可似乎这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
打开车门，车里还有，宋晔坐在后排，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
95年3月3
，林薇在去往港城的货船上醒来。
很晕，身下时不时传来的晃动，提醒着她这是在船上。
林薇睁开眼，发现身边只有宋晔一，漂亮的少年坐在一个
旧的箱子上，温润明泽的目光正注视着她。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有些
仄的空间，三四平米左右，还堆着一些箱子，身下的垫子有些
湿，空气里也满是腥湿的气味，上面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光线折
下来，卷着飞舞的烟尘，很容易让联想到囚牢。
“这是货船，环境不太好，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到港岛了。”宋晔出声道。
林薇闭了闭眼，而后睁眼看向他，声音
涩地开
：“他们呢？”
宋晔色顿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林薇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即使一家都留下来，她也可以接受，也做好了准备。
最好的，最坏的，为防止李川这种出现，各种
况的预演，她都有考虑进去。
而她唯独不能接受的，便是重复方砚棠的生。
「棠棠，接下来的生旅程我们没办法再陪伴你了。
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也该出去独立闯
一番。
以后到了香江听哥哥的话，如果拿不定主意，就找宋晔帮忙。
到了那边，千万不要放弃学业，这是我们对你唯一的要求，听你孙伯伯的话，无论是读港大还是选择留学，你都要在高等学府完成学业。
再有，你要记得改名。
原本你就是要和母亲姓的，只是你爷爷当时闹得厉害，没能实现，我对此一直感到歉疚。
以后你就叫林薇，你哥哥叫林墨，这是你外祖母为你们取的名字。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她希望你能做一个极小的，时刻审视自己，永远心怀敬畏，知道自己的渺小，却也因此看到浩瀚的世界，在有限的生中，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知道你的困惑和迷茫，我们并非固执，如果要离开，我们当初就不会选择回国。
当年，我们大概也是在你这个年纪走出去的，那时的我们年轻，满腔的豪壮志，我们坚信，过去总总，皆为序章，国家的未来应该由我们来书写。
而今我们不再年轻，但依旧会践行承诺，因坚信而继续坚持。
但我们同时也清楚，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你们是我们的孩子，就要遭遇这种不公的待遇，你们有选择自己生的权力。
你哥哥出生在抗战胜利前，你出生在建国之前，你们就像是黑暗中的微光，带给我们希望，现在我们将这份希望放出去，让她自由成长。
孩子，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顺，路要怎么走，都在你的每一个念之间。
不要难过，分开只是暂时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们终将会归来。
我一直坚信，驱光是类的本能，总有一天，当乌云散去，她会汇集所有的光与
，召唤你们的归来。」
林薇抓着信完信，手指白的几乎透光，用力的指尖，生生碾出一丝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重新看向宋晔，强自扯出一个笑容，问：“方墨柏呢？”
他——
宋晔看着她，面前的少
微笑着，却睁大了眼睛，拼命撑着泛红的眼圈，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说：“我们来码的路上，他突然要下车，他说他会照顾好老师和师母，让你放心。”
当时的方墨柏上了车后，一句话都不说，车子开到一半，他突然抓住宋晔，蛮不讲理地让他发誓，保证会照顾好他的妹妹。
无论别怎么劝，他都不听，只是死死地抓着宋晔，让他保证。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便跳车了，拼命地奔向来时的路。
林薇笑了，一
酸楚蔓却延到鼻腔，“果然是他，有责任，有担当……”她微仰起，缓了缓呼吸，喃喃地笑了两声，“如山一般可靠的男。”
她将信收到自己的行李包里，打开发现里面多了很多东西，最上面的是一件白色的毛衣，明明上一次看见的时候，连袖子都没有的，她可以想象，这些天林涵芝在灯下熬夜钩针甩线的景。
她咬了咬唇，用力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