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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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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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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家的孩子,是不怎么信鬼的,因为她学的那一套核心还是“骗”居多,剩下一小半儿是“蒙”,真“显灵”的事儿,她都当“凑巧”。她便说:“说授命于天,也太玄了。读史,总是觉得,他们是事后找补,先了事儿,再拿天命当理由。”这个手段她是极熟的。

“天意也是民心。”

“民心那么要紧,那为什么不珍惜,让民活得那么苦?”

王云鹤大起知己之感:“正是!不能让百姓困苦,百姓一旦困苦不堪,就要变天啦。”

“变来变去,还是吃苦种地,有的连地都种不上,着更苦的差使。”

“各司其职,方是大同。就像地基,承其重,才重要。”

祝缨道:“可是燕燕,又有什么错呢?”

王云鹤道:“你查明真凶,令行恶者伏法,不使死者蒙冤,已经做得很好啦。要有仁心,不可有之仁。不要沉缅于一、二事,忧伤太甚不利于体。天下还有更多的冤案等着你去查明呢!”

唉,可我就是个呢。祝缨心想,那也不妨碍我查案子。

休沐的傍晚,王云鹤又举了自己任职地方上的例子,比如劝学,又比如劝不要溺杀婴之类。祝缨道:“这可真是太对了。我可见太过多无用的男,又有太多聪慧的子被埋没了,真是可惜!要使她们能够活下来,当家做主,不知道子能过成什么样子呢?”

王云鹤又让她细读《诗》中的“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说:“男有别、内外有别。一个家,要使子当家,就是男子无用,已是衰败之兆啦!”

祝缨道:“难道男子做不得的事子做得了,反而不好?比男明白,就能做得官。一个男,循私枉法,譬如龚劼,难道就好?还不如给个明白的呢。”

王云鹤严肃地说:“世间君子何其多?又不是只有龚劼一个男!牝司晨,绝非幸事啊!从权则可,但绝不能习以为常。君臣、父子、夫妻,阳上下,不可颠倒。”

“不是说,妻者,齐也?”

王云鹤又给她讲夫妻伦理,总之,齐也不算错,但是职责有不同,且妻子荣辱系于丈夫。王云鹤再三叮嘱,如果遇到主临朝这样的事,让祝缨一定不要脑发热,一定清晰明白。她能治理好国家,那是不错的,但是让她治理国家这件事本身就有毛病。一切终要回归正规。

休沐这天夜里,王云鹤讲了一大圈儿,又回到了周游这件事上。说白了“周游不足惜,然而我惜此礼此法”,可以别处通融,礼法不可违。

祝缨却想到了高阳王府的事,问道:“陛下呢?”

王云鹤一笑而过:“你问得出这三个字,就不必我回答啦。”

最后,王云鹤语重心长地说:“君子的秉是圆融,而不是刚正,否则,对宰相的要求就不是‘调和阳’了。”

祝缨仍抓住了一点问道:“如果宰相想改变这一切呢?”

王云鹤道:“处置一个周游是可以的,改变一切?他就做不了宰相。他在坏秩序。一旦天地失序,绝非百姓幸事啊!所以利不百,不变法。”

合着王云鹤不觉得八议有问题,但是周游过份了,他就要从别的地方削一削周游。

连王云鹤的秩序,也不是她要的秩序。他要阳调和,要尊卑有序。

嗐!不是早就知道的么?王大的“变法”,也不过是“要先报告官府儿媳骂了公婆,然后打死儿媳就可以减罪或者免罪了”么?王大无论怎么“变”,本心是不变的,还是要维护那个让祝缨既卑且贱的玩艺儿。然而王大又是真心实意地想做好些,他关百姓,打击不法权贵,也愿意为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而做些什么,他甚至在维护婴的生命。

他敦促祝缨要奋发向上,为民请命,但是这个民里,仿佛不包括什么婢之类。然而,他对婢又是关的,认为主不可虐待婢。他同被虐待的-,否则莺莺还得脱层皮,否则珍珠自述不是冯家儿时他完全可以收回那一纸脱籍文书。可他又管着京城的官,也不见他反对权贵们携出游。

我还抱什么希望?祝缨问自己。

她对郑熹是没有这方面的期望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但是对王云鹤,还是有一些的。曹氏的案子,让她对王云鹤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直到现在王云鹤将一切都给她梳理清楚了,她胸中的块垒反而堵得更厉害了!王云鹤对她讲这些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地在教导她,想要启蒙一个有潜力成为“能臣”的年轻。有了王云鹤这提纲挈领的指导,比她自己读个三年书悟得都明白。

可明白了之后,事又好像没有往王云鹤希望的方向发展。

王大也不知道,现在与他谈话的正是一个跳大家的小婆。她出身连个户籍都没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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