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只要有听就好。心里盘算着：冬衣、过冬的炭……
县衙过冬也得准备炭盆，以老家的习俗就像于妙妙那样的“大户家”冬天的时候也不能痛快地烧炭取暖的，通常就一两间住的屋子睡前准备一些。
眷有个手炉子脚炉子就顶天了。乡民则压根没有这个讲究。
也就是到了京城，
子才过得舒坦了些。
福禄县更靠南，没有那么冷，但是花姐和祝缨都认为父母年纪大了，兼之地气
湿，冬季取暖是不能省的。花姐心算着家里需要的用量，连同祁泰父等的量都算上了，最后抿一个总数给祝缨，让祝缨好划拨。
两正收拾着，祁小娘子又过来了。她爹跟着祝缨等出行，她在县衙担心得不得了。好容易祁泰回来了，她问她爹：“您这一路都
什么了？”
“我？跟着大。”
“就跟着啊？”
“哪能啊？还算个账。”
“还有呢？”
祁泰怪地看了她一眼：“还要什么？”
祁小娘子没力气跟祁泰争执，道：“那儿有热水，您洗把脸，我去看大娘子！”她得把她爹这一路上缺的
世故给补回来！
张仙姑看到祁小娘子，招手道：“我正要找你呢，快来！这果！味儿很好的！来！”捧了一大把给祁小娘子。祁小娘子捧在手里，心里一暖。张仙姑又对她絮絮地说怎么吃这些新带来的吃的。
祁小娘子稳了好一阵儿才说：“我把饭烧好了，咱们开饭吧。”
…………——
祝缨回到县城之后就决定猫在县城过冬了。
亲自去看了一回烧炭的事，就在县城外面的一座矮山上。她检查了炭窑是不是安全，又看了一回才回到城里。因为要补贴官吏，这一回烧得就格外的多，昼夜不息。
祝缨还下令：“多烧一点，我有用。”
炭烧出来就开始分配了，关丞要先尽着县衙，祝缨道：“先领一半，旁家难道不用了？都先领一半使着，后一半烧出来了再续上，这样谁都冻不着。”
分完这个，花姐又来找她：“可能过一阵安生子了，到明年春耕前都是轻省的了。我也好腾出手来重
旧业了。”
祝缨十分愧疚地说：“耽误你的事了。”
花姐的正业是行医，这大半年净跟着她跑腿、为她收拾家里了。花姐道：“你又来！还是不是一家了？呐，我
先话也说不好，旁说话我也听不懂，叫我坐诊我也行不得的，如今话也能听懂了，正好。”
祝缨道：“我听你说话舌还硬着呢，我给你卷卷？”
“呸！”
“真的，你理出些常见症候要用的话，句子也好、词也好，咱们对一对方言怎么讲。”
花姐笑道：“好！哎，我要是像你这样聪明就好了，偏又笨，话都学不会。”
“你现在说的不是‘话’？”
“去！”花姐拍了她一下，“有几味药路上用完了，我去买些来，回来咱们对一对要用的‘话’。”
“行。”祝缨心想，以前在京城不好弄，现在倒可以给你弄间小药铺子了。
药铺子还没个着落的时候，冬至又到了。冬至是个极要紧的节，京城的皇帝得祭天，县城里的县令也得召集了手下过冬至。祝缨就在冬至这一天给大家发钱粮、冬衣料、柴炭。
又命给赵苏那里送去一些，传话过去：“你父母不在这里，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来找我。”
赵苏在福禄县是个实实在在的富贵公子，家里什么都不缺。他越发闭门不出，就在家里温书，必得自己考上县学才行。他并不想叫瞧不起，让祝缨单为他开个特例。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大家心知肚明。
冬至后，就是县学的官学生遴选。
祝缨曾在京城招募过卒丞，她这回是比照卒的流程来，考试几项，每项各给出等第，然后算一下综合分，取前四十名。如果某一科特别优秀令心动者，也可
例。
除了五经等正常考试科目，她特意告诉博士：“六艺也是要考核的。”
祝缨本以为，男子考试数会比卒多很多，她做了充份的准备，来的却还不如京城卒报考的多。祝缨问博士：“福禄县读书很少么？”
博士道：“那是不多。福禄县文风不昌。”
这地方，多少年没有一个因为读书而“有出息”的孩子了，谁家闲着没事儿还供孩子读书？
养一个正经的读书是非常吃力的，寻常百姓家也是养不起的，养得起的家里还得看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子。福禄县这个地方，基本也就是在被祝缨半强迫拘到县城拘住的那些“大户”家里选。偶有几个家境一般的学生也是点缀，家里还得下了狠心才行。
光识字还不行，考县学还得是正经读了几年的书，已识些经史了。什么才发蒙的、学不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