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可不得抬价?商卖东西都是这样的,有
争买的时候就贵了。
两边吵了三天,一般的手艺活计只比市集高了不到一倍,而奢侈品的价就比较没边了。还是赵苏两边不讨好,才将价给谈拢。很难想象,一套黄金嵌宝的面能换三家
隶。因为山上要的东西还挺多,
隶不够抵的,好在苏媛当时准备了两份单子,另一份就是山上的物产。
这个易也是县衙出面的,并不由普通商户直接
易。县衙从市面上以市价买到这些东西,转手给山上就赚个差价。美其名曰“税”。
山寨里就是苏媛这边直接出面,她也照着市价跟祝缨算,并不比着商山的收购价。由于祝缨主要先要解决牛、马的问题,也就是以
易物,这个价还比较公开,也是县衙支付,祝缨也不亏。
“树兄”看着自己手上单子还有许多没有换到的东西,感觉十分遗憾。
两下又约定了易的时间——十
后。地点还是在西乡,地方也还是老地方。
…………
“树兄”与苏媛即刻启程,他们需要回去点齐隶、准备库房、安排押运的
手等等。
出了县城,“树兄”才以霞话对苏媛道:“小妹,既然他们愿意拿东西换,咱们不如再——”他做了个捕猎的动作,“叫他们拿东西来换?”
苏媛犹豫一下,表变得很坚定:“不行!索宁家、利基族、已很难应付了,不能再添敌
!与山下
做朋友比做敌
好。”
“再这么换下去,咱们家就要被换没啦!牛犊马驹卖不上价,长大了要三年,唉……”
“树兄”也很惆怅,他辅佐了主几十年,也并不是一味只知劫掠之
,却不得不为家底而发愁。且山下城坚池
兵器锋利心眼多,他也不是没
过手。
“这个县令像个柔弱的,再
一
试一试多要些东西,万一松
了呢……”
“怎么了?!”苏媛突然说,“像个
倒好了!没那么坏心肠!烧死我阿翁的可不是
。”
“树兄”无奈地笑笑,苏媛一个孩子想要代父掌权是很艰难了的,可惜她的哥哥很难在与对家的争执中取胜。
苏媛意识到自己乍刺了,缓声道:“敌已经够多了,好容易遇到一个软和的,不要激怒。他不是一般
,我要从他身上学很多很多东西。”
“树兄”道:“学什么?”
“他事事都照着簿子,没本事的这样的事只会被骗。有本事的
,是让
老实点儿他什么都知道,也是叫
都到他手下来听话。他能管得着这些
,我要好好学一学这个本事。”苏媛大多数的
子是在山寨中,他们的习惯用词、词汇量与平地
差别稍大。心里十分清楚,“控制”一词却不在她的词汇列表中。
苏媛讲如何治理部族、山寨的时候每每说霞话总有些不得劲,有许多意思她心里明白本族的词汇里却无一个合适的词可以用,还要借些山下的词。
她慢慢地想着,说:“咱们有那么多的,却没有山下的
那么样的有用。阿叔,你看他们要
,
有用。咱们
多了就没那么有用。他换了
,
心向他说他们好,不向他的也不敢不听他的,他就更能‘治理’好这些
。我多赎了
,也有
说我好,也有
说我坏,多出来的
要怎么活呢?”
她说到最后已经自言自语了:“姑姑说县令管的不比咱们管的多,可是他就比咱们有力。表哥还说要‘百姓’富裕,这要怎么做呢?啊……”
一路上,苏媛都在想着治理山寨、阿苏家所有能管辖得了的范围的事儿,直到回到寨中仍然没有停止。
“我要能管着整个霞族,比他一个县要多多了,地方比山下一个府也不差呢!可却不比他强。光靠抢是不能维持的,咱们族里每个
都如山下那样顶用该多好啊!要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山上的
也与山下
一样有用……”
她惦记着惦记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还要打起收集
隶、安排给
隶一点吃的、收集要
换的牛马等等。
山下,祝缨倒过得惬意。
一大早,张仙姑就早早地起来,将之前冬天没烧完的炭盆点了起来,把祝缨今天要穿的衣服给烘一下。昨天下雨,晚上停了一阵儿,早上又开始下了,衣服都了。张仙姑对
儿十分讲究,认为
不能受寒受
,一边烘着衣服一边说:“这雨水可太多了。”
“福禄县的雨水本就比京城、比老家更多些,去年也这样,再下一阵儿就能晴两天了,”祝缨说,“要不怎么叫‘烟瘴之地’的呢?都不
到这儿来。”
张仙姑咂咂嘴:“可惜了,好吃的果子有不少哩。”
“这才不会饿死太多呐!”
张仙姑烘一件让祝缨穿一件:“快,趁热。”
祝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我趁热吃了。”
张仙姑抬手拍了她一掌:“你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