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下官明白,是怕养寇。”
刘松年哼了一声:“知道还?”
祝缨道:“不是因为那个,听我说一句,就一句!
咱们与瑛族贸易能得厚利,此多而彼少,从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所有的东西都到了一个的手上,别
是彻底服了,还是想要抢夺呢?臣想,让他们也能过得下去,免得走投无路,铤而走险。
臣说税也是因为同样的想法。财富如流水,总往低处聚,臣尝读史,富者愈富而贫者愈贫总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富能够承受更多的灾祸,挺过去就是坦途。穷
一旦有一点波折就是倾家
产,或致逃亡身死。如果财富恒定,很快就会有兼并之祸。
水如果都聚在了一处,别处花树木要枯死,鱼虫鸟兽乃至于
都要渴死。所以天帝降旨,雨师风伯、四海龙王取水布雨,泽被万物。
从江河湖海里取水是很难的,那就要各处源源不断地有水,不能断了。多一季庄稼,就是让地里多储一些水,可缓兼并的痛楚。
陛下,行云布雨不易,不如真正的开源。或五年、或十年,容百姓习种熟练再依产量定税不迟。这才是万世之功。
这都是臣的一点儿傻念,还请陛下恕臣狂妄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