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她的命，在我这儿改了。就看她照不照我改的走了。”
“咦？”
祝缨道：“我判得了命案当然也判得了命，没什么是不能改的。”
第7章 杀生
赵苏和顾同亦可谓遇见祝缨之后命运发生了些改变，他们二
对祝缨这个说法倒也觉得贴切。至于王小娘子，她的遭遇可怜，赵苏和顾同想了一想，殴伤就殴伤吧，也算自家远房亲戚，谁没事儿想把她
上绝路呢？
两都说：“是。”准备告辞去休息。无论对王小娘子有多少同
，他们都是要抓住娄七并且将他正法的。那个思城县的什么常校尉，是别想拿到的。
顾同想：是我们县的犯，怎么能
给你？就在我们县判个死刑斩了算了！
赵苏想：当场格杀算了。
两立志接下来的行动中都要好好表现，追踪的本事比不上祝缨，出力的时候还是有机会的。
两拱手要开
，冷不丁瞥到了小江，只见这个面容姣好的
子色间有些飘
，他们又看看祝缨，这位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他们都有点猜不到。
小江察觉到了年轻男子的目光，她抿了抿唇，道：“大，借笔纸一用。”
祝缨指了指桌子：“你自取就是了。要做什么？”
赵苏和顾同都放慢了辞出的动作，想看看她要
嘛。
小江道：“给那小娘子写两张方子。”
这有啥好写的？赵苏和顾同眼中都有疑惑，顾同更自来熟些，道：“江娘子，她家会请大夫给她开补药的。”
小江边研墨边叹气：“我写的不是那个。我写的，她最好用不上。”
她左手的五个指尖用力地按住了纸笺，右手好像握着千斤重的一块生铁，一笔一笔不像在写字倒像在刻石
。她慢慢写完了一张纸，扯到一边晾着，又写下一张，这一张写得比上一张稍稍地快了一点。
两张纸都写完了，她一手拿着一张字纸先后给祝缨，道：“我独个儿去他们家未必肯见我这个生的，昨天的事儿，要是来得及就照着这一张方子。要是来不及了，就抓这一张方子。”
祝缨见她虽然克制，依旧色有异，气也与平时稍有些不同，一手拿了一张，先看左手那张，上面写了几段。第一段是“紫茄汤花方”，要紫茄花焙磨
加黄酒。第二段是“油菜籽汤”油菜籽、白芍、生地、当归、川芎一同煎服。第三段是“柿蒂汤”，柿蒂要带柄，也是焙磨，黄酒冲服。第四段是“五味子汤”，五味子、三棱、文术、归尾、葶苈各等分，参少许。
另一张也是写了几段，有“牛膝汤”等。祝缨第一眼看到有一些活血化淤的药如麝香、藏红花一类还不太觉得，及看到这一张的后半页还有些有毒
的药材如夹竹桃。
祝缨心道：小江与王小娘子往
无冤近无仇的，应该不是想要下毒害她。这又是……
顾同和赵苏见她没动，索站住不走了。
祝缨略一想才明白，对小江道：“你想得很周到。”
小江勉强笑笑：“有什么周到的？第二张能不用就不用，对身子没好处。早些送给她，能赶上第一张就紧着第一张用吧。”
祝缨道：“你同我来。你们两个傻站着做甚？还不去歇息？”
她自己则是带着小江，对守在外面听使的王家仆说：“前面引路，我要见王翁和他娘子。”仆还没睡，慌忙点起了灯笼，也不敢问缘由，只会说：“大这边请，留脚下。”
仆在前面走着，祝缨和小江在后面，落后小吴等也追了出来要跟随，祝缨道：“有些话还要问他们，不用你们，你们跟了去又吓着不会说实话了。小江跟着就行了。”
小吴等只得站住了，赵苏和顾同也不好意思跟到家后宅里去。小江落后祝缨半步，沉默地走着，祝缨顺手将两张纸折成了两个小小的长方形都还给了她，说：“还是你对她说得好。”
仆叩响了二门，里面问：“谁？”
仆道：“我！王五，伺候县令大的，大有话要对咱们家郎君和娘子讲。”
里面将门拉开一道缝儿，就着灯笼一看，赶紧将门大大地打开：“大！”
祝缨道：“不用惊动别，有话要问王翁夫
。带路。”
王翁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俩这两天遇到的事儿太多，正在说着私房话，也都还没睡。二急忙出来迎接，祝缨道：“小江。”
小江捏着两个小小的方块儿，上前对王翁的妻子一礼：“大娘子，借一步说话。”
王翁的妻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王翁点了点，她才说：“乡下地方外面蚊虫多，娘子跟我来。”
两往一边厢房里点了灯，开始说话，王翁拱手上前：“大，不知……”
祝缨朝他摆了摆手，王翁住了，祝缨将手背在身后，两站了一会儿，秋天竟真有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