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寺荒□□春,兴奋地看祝缨夜审。
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文吏们受打不过,又实在扛不过祝缨太会“玩”,不知道下一板子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猫捉老鼠一样,完全不像是要审出什么来,倒想是冲着打死他们去的!最先是有父母的年轻绷不住了,一开始哭着招认,只求速死。
他们供出来的东西让冷云越听越不对劲儿。什么“大要下乡,咱们先给他安排好了,会告状的刺儿
就安排在后面,只安排些看着和气的憨厚长者,或者嘴甜的孩子,老实的夫
,问什么都说还好。”
什么“到一处安排吃酒,要是大生气了说要简朴,就安排一处整洁的
家,预先给他家安排好酒食。”
裘县令也是现世报。他们怎么糊弄冷云的,底下就怎么糊弄裘县令。场面给足,账上的钱粮也
了,账面下的不让他知道。
冷云还有几个厉害的幕僚,裘县令手下就没这么厉害的物了。冷云手下有个肯亲自
事的祝缨,裘县令手下同样没有这样的
。裘县令比冷云更通庶务一点,但是这个官儿做得,只要上司那里能过得去,也没必要去费那个劲大力整治。能整治出个什么样子来呢?不如维系。
他也照样发布政令,何时春耕、何时秋收、何时收税,照着他的命令办,一切也都井然有序的。他接着前任的摊子,拿着县城的账本核对着税收、库藏,经营着到手的摊子,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不将眼往账本之外的地方投注。
没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思城县的一切都运作良好,一旦有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外面鸣声起,冷云起身抻了个懒腰:“接下来
什么?”
祝缨道:“看好了,别叫他们自尽了,告诉他们,是黄十二郎私设公堂事发了。刚才听他们的气,只有裘令知道,别
是不知的。”
冷云道:“他们不得都推到黄十二上?”
祝缨扬着手里厚厚的一叠供,道:“所以先审呀。等会儿叫他们拿着这个跟账本儿核对。核完了,明天判了离婚,咱们再去思城县。”
“离婚?”
祝缨说了林氏的事儿,冷云道:“你倒好心。”一般,不拿老婆孩子当整个儿的,只能算半个,所以丈夫砍
,妻儿就是流放或者没为官
之类,通常不一起杀,龚劼的妻子那是特殊
况。祝缨要给林氏一线生机,冷云也不觉得不对。
两略聊两句,天渐渐也亮了起来。冷云道:“那些事儿我就不管了,咱们后天再动身吧。”
“是。”
次,祝缨接了林翁申请给
儿离婚的状子,写的是
婿“凶顽”不服管教,对他恶言相向还“殴打”他,要求根据“义绝”来离婚。
祝缨看了一眼,也没有公审就判准了。
林翁拿到了判准离婚的文书,心中一片茫然,颤巍巍地离开了县衙。回到家中,将嫁妆单子翻出,命往县衙里送,请祝缨将嫁妆也发还。
祝缨收了他的帖子,说了一句:“知道了。”林氏没有陪婚土地,有陪嫁的丫环,也有些财物。命去清点,发现有些东西不在福禄县城,应该在思城县黄宅。祝缨原本想说“折算”,转念一想,让林翁带着儿子
儿和家丁一起去思城县黄宅办
割。
两个儿吓得哇哇大哭,林氏抱着两个
儿坐在床上发呆,她的身后是一个趴在她肩上的哭泣的小男孩。她是个有成算的
,不能说多么的善良,倒也大度,此时却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了。黄家家财被封,她很有点怀疑是官府要谋财害命了,则此事无解,还要感激祝缨没把她和儿
也一块儿填里面了。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外面的锣声响起,是有官差宣谕:黄十二郎私设公堂、残害百姓,现在已查实证据,不押往思城县公审!
林氏忙擦去了眼泪,跑到街上去看,只见以前威风八面的夫君正被关在一辆囚车上,囚笼很高,他将将站在里面,在上面露出个来,仿佛是东院堂院里被关在站笼中的无赖一样。
林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9章 拆了
黄十二郎只有一个囚车的待遇,与他相比裘县令等要好得多,裘县令能有一辆马车,其余文吏等是步行。
这一次再去思城县又与上一次办案不同,他们并不着急赶路。祝缨也要将黄十二郎拿来杀猴儆,在福禄县让福禄县的乡绅看一看,继续老实趴着别生事,到了思城县是让思城县的苦主们看着,踊跃报案。
办了一桩大案的州、府、县的衙役们没有功夫去同思城县的衙役,福禄县的衙役尤其的兴奋——会有赏。他们甚至希望队伍能够走快一点。
冷云却不这么想,上一趟光顾着“疾驰奔袭”了,没有认真地走一回路,他一会儿坐在马上慢跑,一会儿坐到车上休息,真如郊游一般,比之前从州城到福禄县这一路还要轻松。
他在车上嫌董先生念叨得有点烦,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