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貌相嘛!”顾同短暂的赞叹了章炯的长相之后,又开始围着祝缨考虑问题了,“才将府衙上下收伏呢!别再来个搅屎棍才好。他语言不通才没生事,等学会了,不定怎么样哩。”
祝缨道:“不至于的。”
她一点也不着急,第二天一早换了便服又去集市蹲着,跟聊了半天。集市上的
也都不怕她,围着她说话。
正热闹,小柳跑了过来:“大!李司法急件!”
祝缨拍拍手上的渣渣,跟卖糖的道别:“莫慌,回去再看。”
…………
回到清风楼,见新补的司法佐哭丧着脸,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小竹凳子被他的扭得吱嘎
响。
祝缨走了进来,司法佐一个前扑,跪在了她的面前:“大,您快回去看看吧,章司马他!”
“怎么了?”
“他判案子!”
“嗯?是新案旧案?他这么快就上手了?”
司法佐道:“他听不大懂话哩,叫了王司功做通译。他一听,是个贫户诉与张大官
家宅地的纠纷,那个……张大官
家派了个管家应诉。又问张大官
是什么官儿,就那么一敬称,哪是什么官
?大官
外甥才是个补了从八的县丞在外地做官的。章司马就说,藐视公堂,把张大官
和管家都拿了过来,放在衙门外面打了!”
祝缨道:“这也不算过份呀。”
“可那案子,张大官是冤枉的呀!那什么苦主,是他们本家!那建宅的地,是张大官
的!对方是个无赖呀!章司马说:你已如此富裕,仍是欺凌贫户,实在可恨……”
祝缨道:“果真冤枉?”
司法佐道:“您老家面前,谁敢胡说八道?您回去一查不就知道了?不止这一桩。他每
早早到府应卯,李司法接状断案时也避不开他,他都要听一听,说是也好学些方言。一听,凡官司,就必袒护穷
。竟不是看谁有理谁没理,是看谁有钱谁没钱……咱们私下都说,知府大
刻薄乡绅还讲个道理……唔……”
他捂住了嘴。
祝缨被逗乐了:“我又成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