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认真地看着张安世道:“你是如何察觉……到的?”
张安世淡淡道:“是因为纪都督你自己。”
纪纲抬眸,皱眉道:“我自己?”
张安世道:“纪都督为何会沦落到今这个地步?”
朱棣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冷冷地倾听。
此时的朱棣,心里也有许多的疑问,只是他没有张询问,因为他清楚,真相即将要揭晓了。
纪纲这才又找到了一丝激动的反应,提高了声调道:“你是想说我痴心妄想吗?”
张安世淡淡地摇道:“不,每一个
都有野心,这世上,即便是我张安世,何尝不希望自己银子更多,权柄更大呢?”
朱棣一挑眉。
这家伙自己承认,不打自招了。
只见张安世随接着道:“这是,纪都督的野心比别
要大一些,其实……也无可厚非。我还看到田垄里的农夫,在幻想着进皇宫里做皇帝,让娘娘给他老大饼呢。更何况是纪都督你?纪都督虽非位极
臣,却是手掌锦衣卫,权势熏天了。”
纪纲咬牙道:“那是为何……为何说我会沦落到这一步。”
张安世凝视着纪纲道:“因为在这个世上,纪都督你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你能相信的
,永远都是你自己。这就是你最大的
绽,正因为有这样的
绽,所以才给了我机会。”
纪纲听着,眼里却尽是茫然。
张安世则是平静地继续道:“我们活在世上,都有私欲,可是……活在世上,依旧还有真
,就如太子殿下将我养大,视我为骨
至亲,我心里便只想着对自己的姐夫好。又如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想着,在他面前多显一显身手。”
“还有我的几个结拜兄弟,他们脑子不好,我总是给他们出主意,免得他们上了别的当。”
张安世道:“所以,都有自己的私心,可
活在世上,却总是不免会有至亲,会有好友,有值得托付之
,也有自己值得信任之
。”
纪纲轻蔑一笑,对此不屑一顾。
张安世道:“这就是为何你沦落到今这下场的原因。你从未相信过任何
,你认为你当初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因而,你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你非但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认为陛下不值得相信,迟早有一天,会狡兔死、走狗烹,所以你才处心积虑地在处处准备。”
“于锦衣卫内部,你收买心,对外,你又大量笼络那些亡命之徒,你灭门
家,敛了无数的财富,为的……就是有朝一
,等到陛下对你厌弃的时候,你有反击之力。其实……也恰恰是因为如此,你的这些事,迟早也要败露,而事
败露之后,便要
得陛下非要对你动手不可了。”
“由此可见,今之果,实因从前种下的因,你越是有危机感,这危机也就随之而来。”
纪纲冷哼,看一眼朱棣,朱棣依旧端坐,面上没有表。
纪纲吸一
气,道:“就算是如此吧,那又如何,这与我今
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有危机感的,一定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留下后路!这也是为何,你下狱之后,却发现你的家
,早已带着你的财富早已逃之夭夭的原因。”
张安世笑了笑,接着道:“还记得那个书吏吗?那个书吏,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退路,是吗?”
纪纲愤恨地看着张安世:“你还察觉到了这个?”
“对。”张安世道:“因为你这条后路,简直没有任何道理。你让书吏去联络兀良哈部是真,与兀良哈部沆瀣一气之后,又去联络鞑靼部也是真。只可惜……这虽然是真的,可是那个书吏,实则不过是你的弃子。烟雾弹,听说过吗?有一种火药,可以放出烟雾来,用来迷惑敌。这书吏,实则就是烟雾弹的作用了。”
纪纲身躯微微颤抖,他咬着牙,眼底依旧还有不甘。
朱棣此时不由道:“你为何认为这是……烟雾弹?”
张安世道:“很简单,这里有一个天大的
绽,那便是……一个从来不肯相信别
的
,且只相信
之恶,甚至连他为之效忠的皇帝都不去相信的
,怎么敢将自己的身家
命,都送去兀良哈部?”
朱棣一听,瞬间明白了。
难怪方才张安世不断地念叨着纪纲此最大的弱点。
对啊。
在纪纲的所谓计划中,是联络兀良哈部,将他的财富还有族,统统迁徙至漠南去。
这个计划,表面上行得通,鞑靼和兀良哈
可以与纪纲的亲
们相互利用。
可细细去琢磨,却发现不对劲,因为……纪纲凭什么认为兀良哈不会反目?又凭什么认为……那些财富,不会让那些护送他家
的亡命之徒们,不会产生觊觎之
?
这只是一个字面意义的完美计划而已,好像每一个,都会顺着纪纲的